我曾以为，只要拼命努力，总有一天会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直到那天深夜，我浑身湿透地站在公司门口，看着通知短信上那句“试用期不通过”，手里还拎着女朋友刚塞给我的行李箱。
原来，这世界不需要我努力，只等着看我笑话。
1 雨夜的点击
深夜十一点半，京城的夏夜闷得像捂在锅里的废气，我站在公司大楼门口，淋着倾盆大雨，西装湿得像刚从河里捞出来的破布。
街对面霓虹乱闪，脚下的水坑倒映着扭曲的自己——邋遢、狼狈、毫无还手之力。
我低头看着手机，上面是一条刚收到的微信：
【我们真的不合适。你没房、没车、没前途，我不想陪你继续浪费时间。行李我帮你收好了，自己取吧。】
发信人：周琳。
我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眼睛一阵发酸，却连个标点都回不出去。
刚从公司被辞退，转头女朋友就把我扫地出门。
这就是我拼了五年命换来的生活？
我拎着那只掉了轮子的行李箱，拖着走在大雨中，像极了被城市吞掉的废物。
浑身上下一千三百四十八块七毛，是我银行卡上的全部余额。
我不知道我该去哪，也不知道我还能去哪。唯一知道的是，我完了。
雨下得更大了，像是这座城市都在朝我落井下石。我找了个写字楼的屋檐下躲雨，蹲下来点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朋友能暂时收留我一晚。
但微信联系人一个个划过去，要么是“已删”，要么是“很久不联系”。
就在我快关机的时候，屏幕突然自动跳出一个弹窗：
【你是否对当前人生不满意？】
我愣了一下，以为点错了什么广告，正要关掉，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再次点进那个窗口。
【逆命系统正在绑定中……】
“什么鬼？”
我皱眉，手机却忽然一震，一股电流从掌心窜入大脑。
下一秒，脑海里传来一个冰冷清晰的女声：
“绑定成功，编号X-1314，欢迎进入试用阶段。你将获得‘预知五分钟未来’的能力，是否立刻激活？”
我猛地抬头，四周一片寂静，雨声似乎都停了一瞬。
疯了吗？是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那个“是/否”按钮在雨幕中变得格外清晰。
我没有房，没有钱，没有家，什么都没有了。
可如果这不是幻觉……如果这是真的……
我的指尖慢慢移动，停在“是”上。
就在指尖触下的那一刻，我眼前世界骤然一黑。
五分钟后的画面，像闪电一样，劈进我的脑海。
我看到自己站在路口，刚迈出一步，一辆黑色轿车朝我疾驰而来，车灯像两把冰冷的刀，毫无刹车迹象。
然后，血花四溅。
画面戛然而止，我猛地倒吸一口气，几乎跪倒在地。
“操……”
我猛然回头，眼角余光正好扫见一辆黑色轿车从拐角飞驰而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轮廓。
我大喊一声，扑倒在旁边的泥水里。
下一秒，车子擦着我原本的位置呼啸而过，卷起的水浪打得我满脸泥浆。
我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浑身冷得发抖。
这不是幻觉。
我真的，看到了五分钟后的未来。
而我，差点死了。
“系统提示：试用体验成功。是否解锁正式任务系统？”
手机屏幕上的字跳动着，仿佛一个笑到最后的看客。
我望着那几个字，指尖微微颤抖。
也许，从这一刻开始，我的人生，不再是他们写的剧本了。
2 选择与代价
我坐在破旧长椅上，手机还亮着，屏幕上的选项像火焰一样灼烧着我的眼睛：
是否解锁正式任务系统？
是/否。
夜风卷着雨水扑打在脸上，冷得像刀子。我伸出手，却在屏幕上停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是科技宅，不懂什么高科技APP，但这玩意太不正常了，它就像……某种意识体，不属于现实的那种。
可我确确实实看到了五分钟后的未来，并因此避开了死亡。
我差点死了，如果不是因为它。
我不想死。至少现在不想。
我咽了口唾沫，手指按了下“是”。
下一秒，脑海再次传来那个女声，清冷、漠然，没有一丝情绪：
“正式权限解锁中。编号X-1314，当前积分：0。初始任务已派发。”
手机屏幕一闪，一条新信息弹出：
【任务编号：0001
任务内容：在今晚十二点前，让任何一个陌生人失去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奖励：系统等级提升，开启“第二技能栏”。
失败惩罚：记忆削减24小时，系统回收。】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陌生人？最重要的东西？这算什么？
这不是让我杀人，却比杀人更让人不寒而栗。
我狠狠揉了把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陌生人失去“最重要的东西”……这定义太模糊了，是情感？钱财？器官？生命？
“系统提示：你拥有一次任务说明解析机会，是否使用？”
“使用。”
屏幕上迅速浮现一段说明：
【定义方式：目标个体主观认定的“最重要之物”将被识别为有效对象。行为无需亲手完成，但必须由宿主直接引发。】
我愣住了。
直接引发……也就是说，不需要我动手，只要我让那人自己失去就行。
比如，我看到一个送外卖的小哥，知道他最在乎的是摩托车，我只需要制造一次事故，或者让他丢掉钥匙，被偷车……这都算？
可那是别人的命根子。
我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是会随便毁人东西的疯子。
手机继续震动，新的提示不断弹出：
“剩余时间：41分钟。”
我强迫自己站起身，雨已经变小了，我拉着行李箱走上人行道，像个鬼魂一样游荡在深夜的街头。
人很少了。
远处便利店灯火通明，有个胖子站在门口抽烟，眼神空洞。
我走近，看清了他的眼神里有什么——疲惫，麻木，还有种压抑得快溢出来的愤怒。
他嘴里嘟囔着：“老子一天送十几个小时，老婆还嫌我没本事……”
我站在一边，低声问：“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他吓了一跳，转头看我，眼里满是防备。
“你谁啊？”
我笑了笑：“一个……迷路的人。”
他皱着眉看我，又低头看了看我湿透的样子，咕哝一句“疯子”，扭头进了店。
我盯着他消失的背影，脑海一阵阵发胀。
这不行，我下不了手。
我继续往前走，街角停着一辆跑车，一个年轻男人靠在车边打电话，西装革履，说话满嘴投机话术。
“爸你放心，这批客户我搞定了。是，妈那边我也会顺着她。你快把那栋别墅产权转我名下，我也快结婚了。”
声音嚣张跋扈，脸上写着两个字：有钱。
我眯起眼，靠近过去，系统果然弹出提示：
【识别对象：唐绍远
最重要之物：家族继承权】
这信息太精准了。
家族继承权。如果我能让他今晚失去这个东西……
“系统提示：你拥有一次‘辅助工具’调用权限，是否启用？”
我迟疑两秒，点了“是”。
手机中弹出一个输入框，写着“编辑短讯内容，发送至指定目标联系人”。
我大脑飞快转动，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隐约看到联系人名称：“唐董”。
老爸？
我迅速输入：“爸，我今天才知道你和秘书在一起这么多年，原来妈才是小三。谢谢你，真的让我明白什么叫权力。”
发送。
十秒后，对方手机震动，他脸色瞬间变了。
“我……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发……我没发这条……喂？喂！”
电话挂断，他一把扯掉蓝牙耳机，整个人像炸了。
“谁特么黑我手机？！”
他猛地打开手机，满脸惊慌。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快步上车，驶离夜色，背影比刚才狼狈一百倍。
系统震动：
【任务完成，等级提升。
奖励：开启第二技能栏——“情绪干扰”。】
我的手指一抖，手机界面再次一闪。
我知道，刚才那条短信的发送人，不是我，是系统用我的意志下的命令。
但事实是，我选了它。
我在毁掉另一个人的人生路上，迈出了第一步。
风又起来了，我把行李拉到路边，忽然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城？你……你怎么在这？”
我回头，看见一个熟到骨子里的人。
周琳。我的前女友。
她穿着一身新买的连衣裙，身边站着那个曾经请我们吃饭、喝酒、嘴上叫我“兄弟”的上司——林天佑。
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周琳的表情瞬间僵住了。林天佑也看到了我，嘴角一抹讥讽的笑意。
“哟，这不是江城嘛？怎么，雨还没把你洗醒？”
3 裂痕初启
林天佑的声音不大，却穿透雨夜，像根针扎进我耳膜。
我没说话，只是站着，任大雨拍在身上，像是把刚才任务完成后那一点点快意也冲刷干净了。
周琳先是错愕，然后下意识地松开林天佑的手，脸色一阵发白。
“江城，你……你怎么会在这？”
我笑了笑，不带一点情绪：“这是我该问的。”
林天佑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像是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你昨晚不是刚被公司开了吗？怎么，还不死心？想回来求职？这雨里一身狼狈样，就你这德行，还妄想着翻身？”
我抬眼看着他，雨水顺着额角滴落，冰凉刺骨。
“你觉得现在的我像是来求你的人？”
他皱了皱眉，眼神有片刻迟疑。但很快，嘴角又勾起嘲讽：“不然你想干什么？吓唬我？别忘了，你走得干干净净，公司那点事你也没证据。要告我？你拿什么告？”
我没有接话，只是打开手机，点开相册，找到昨晚录下的一段视频。
画面里，是他在茶水间打电话，得意洋洋地说：“江城那个蠢货真以为是公司内部考核，哈哈哈，我随便编了个文书骗他干活，项目报上去直接挂我名下，连奖金都是我的……”
林天佑脸色变了。
“你偷拍我？”
我淡淡地回答：“是你自己在那说得太大声，我不过顺手点了录屏。”
周琳的脸也瞬间失去了血色：“林哥，你……你骗了江城？”
林天佑脸色铁青，咬着牙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不算什么，项目是我接的，他就是个跑腿的——”
“那你就试试，把这段视频送进你爸的办公室，看他信不信你是个‘独立承担项目’的好儿子。”
我把手机递到他眼前，语气依旧平静。
“哦对了，你爸的邮箱我还有，发过去只要五秒。”
林天佑猛地伸手来抢，我往后一撤，指尖一点，“发送中”进度条瞬间跳动起来。
“你疯了！”他大吼一声，整个人几乎冲上来。
但我早已转身，雨水顺势遮住视线，也遮住了他的反应。
我没回头，只听到他摔在雨里的咒骂和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周琳站在原地，看着我背影，声音发颤：“你……你怎么变了？”
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你不是说过，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都不会做卑鄙的事？”
我笑了，那笑里没有半分温度。
“是啊，我是说过。但现在，我有选择了。你知道选择这两个字，对一个没后台没资源的普通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她没说话，站在雨里像座雕像。
“放心，我不会报复你。对你来说，我早就不是个值得你花感情的人了，对吧？”
我说完，转身离开。
这场雨终于停了，天边露出一点破碎的月光，像某种裂缝被悄悄撕开。
我回到出租屋，门锁锈得发响，屋里一如既往的潮湿阴暗，唯一的光源是手机屏幕。
“任务奖励已到账。技能栏第二项：情绪干扰，已激活。”
屏幕上浮现出几个字，随后又弹出一个通知：
“新任务已生成。编号0002。内容：在接下来的48小时内，达成一次情绪‘彻底崩溃’级别的影响行为。影响目标不限，方式不限。”
崩溃级别？
我下意识想点开任务详情，却弹出一行警告：
“系统升级期间，部分解析功能暂不可用。请自主判断任务内容。”
我靠在椅背上，头一阵阵发胀。
情绪干扰……这玩意听起来像是心灵操控？
我在系统界面里滑动了几下，找到了技能描述：
“情绪干扰：通过接触、目光、言语等方式，引导目标产生情绪波动，影响其决策行为。效果受用户情绪强度及环境变量影响。”
这是……心理操控？
我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这个世界的规则，真的是我以为的那个规则吗？
如果我能用情绪干扰，去挑动一个人最深的恐惧、羞耻、悔恨……那么所谓的“人设”、“理智”、“底线”，是不是也能轻易被我撕碎？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这玩意太危险了。它不像那种正义十足的超能力，它更像是一把刀，一把插在人心里的刀。
可我知道自己不会拒绝它。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凌晨两点半，手机再次震动。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片刻，接通。
“江先生是吧？我是宏泽投资部经理，您这边投的商业策划我看过了，我们对合作非常有兴趣。方便明天下午面谈吗？”
我皱眉：“策划？我没有投过任何商业方案。”
“你这边用的是‘江程远’这个名字提交的，邮箱和号码都一致，文档时间是昨晚十一点五十六分。”
我大脑一阵嗡鸣，猛地意识到——系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用我的名义，替我投了一份企划。
它在帮我布局，但它也在试探，我究竟愿意走多远。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们非常看好这份方案，如果明天您能准时到场，可能不仅仅是面谈这么简单。”
我看着天花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系统不是在问我要不要成功，它是在逼我——你愿不愿意，为了成功，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4 代偿与裂口
我盯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系统帮我投出的企划我根本没见过，却用我的名义通过了初筛，甚至获得了投资部的兴趣。那不是一份“策划书”，而是一份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邀请函。
我知道它在推我。
不是推向成功，而是推向一种极限状态——彻底割裂我和过去的那个人，那个一直忍、一直让、一直相信人心不会坏透的江城。
天快亮了，我收拾行李箱里那点家当，随手扯了件干净T恤套上，带着手机和一张交通卡走出了出租屋。
我没有别的选择。
中午一点，我准时出现在宏泽大厦三十二楼会议室门前，刷身份证、登记、等候，一切流程标准得令人不安。
我像个合格的候选者，可事实上，我不知道我此刻要“卖”给他们什么。
十分钟后，会议室门打开，一个带着眼镜的女助理冲我点点头：“江先生，请进。”
我走进去，看见会议桌那一侧坐着三个人。最中间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西装剪裁利落，一双眼睛带着商场久经沙场的审慎和犀利。他没有多余表情，只是朝我微微颔首：“你就是江程远？”
我点头，坐下。
他打开一台平板，推到我面前：“这是你昨晚提交的方案，关于‘城市浮动人群金融弹性模型’的框架，很有意思。我问你几个问题。”
我瞥了一眼屏幕，上面那些文字排版工整，逻辑缜密，数据详实。
我根本没写过这东西，但我不得不演下去。
“这个模型的核心算法是哪一部分主导权重？”他问。
我眼睛扫过文字，脑中一团混乱。但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指向第三段中的一处公式：“这是关键，它控制了风险弹性区间，并能根据流动因子实时浮动。”
他说：“解释一下你选这个架构的理由。”
我开口之前，大脑忽然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信息猛地灌进脑子里。
我看着那一页方案，忽然就“理解”了那些符号背后的逻辑，就像这些数据本来就出自我手。
我意识到了。
这就是系统的新能力：情绪干扰，只不过不只用来影响别人，它也在影响我。
它让我的情绪稳定，让我相信自己能应对，让我看似“自然地”完成它想让我做的事。
整个面试持续了大约二十分钟。过程像一场考试，我硬是凭借从未接触过的内容，对答如流。会议室里没人再怀疑我的身份。
最后，那位中年男人点点头：“项目我们会立项推进，资金不会少。你不属于我们内部的人，但从今天起，可以作为合作方对接。你愿意的话，宏泽也欢迎你留下。”
我嘴角微动：“我愿意。”
“很好。”他站起身，伸出手来，“欢迎你，江先生。”
我握住了他的手，掌心温热，却像握住了一条蛇。
离开大厦那一刻，我手机震动了一下，系统界面弹出：
“任务完成，系统经验+100，技能栏稳定性提升。”
我望着天，阳光穿透云层落在脸上，却暖不进心底一寸。
这是成功的味道？
像是从悬崖边捡回一条命，又像把命卖出去换来一块金砖。
晚上回到出租屋，屋里还是潮的，空调出风口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我脱了鞋，靠在床上刚闭上眼，系统弹出新提示：
“任务编号0003：在72小时内，利用情绪干扰能力，使目标人物‘刘煜’在公共场合情绪失控，后果不可逆。成功奖励：开启‘诱导预设’技能。失败惩罚：封锁技能栏48小时。”
刘煜？
我认识他。
原公司市场部主管，周琳的前任，跟林天佑是一路人，曾当众羞辱过我。
我记得那天，我加班写方案，刘煜突然进来，把我电脑摁掉，冷声说：“像你这种没有思维的人，只配做搬运工。别动脑子，丢人。”
我记得他的表情——居高临下，嘴角嘲讽。
我不是不记仇，只是以前没资格记仇。
现在系统把这个人推上了任务单子。
我明白，它想看我怎么用“情绪干扰”摧毁一个人。
第二天下午，我戴着棒球帽出现在刘煜常去的健身房外。查过他的作息，每天六点到七点，他固定练器械。
我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先用系统的新界面扫描了他状态。
屏幕上浮现：
目标：刘煜
当前情绪稳定度：82%
心理暗示敏感度：65%
关键引爆点：自尊羞辱、家庭评价
我盯着那两个词，脑子开始运转。
晚上六点半，刘煜结束健身，换衣走出健身房，在门口按手机叫车。我上前，拍了拍他肩膀。
他回头，有些疑惑：“你是……”
我摘下帽子，露出脸：“江城。”
他愣了一下，随即眉梢一挑：“哟，你这不死的杂草还活着？”
我笑了：“还活着，而且越来越好。”
“是吗？”他打量我，“混成送外卖的样？”
“我来找你。”我直视他，“是来谢谢你的。”
“谢我？”他冷笑，“谢我把你踢出公司，让你认清现实？”
“不是，是谢谢你那天在会议室里羞辱我。那一刻我才明白，尊严，不是别人给的，是我自己抢回来的。”
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冷哼：“你现在抢回来了吗？”
我凑近一点，轻声说：“你是不是一直害怕，别人看不起你那个跑渣土车的爸？”
刘煜的脸色猛然僵住。
我笑了：“你一直穿得体面、说话讲品味，可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吗？你拼命想往上爬，但你就是在别人眼里‘洗不干净的二代’。”
他的呼吸一滞，眼神忽地阴沉下去：“你胡说八道什么？”
“系统提示：目标情绪稳定度下降至47%。”
我再靠近一步：“你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不再听人说‘你是那种人家的孩子’对吧？”
他猛地一把推开我，声音拔高：“闭嘴！你再说一句试试？”
“系统提示：目标情绪稳定度下降至31%。干扰阈值临界。”
他四下看了看，周围已经有几个人投来目光。他意识到自己快失控了。
我说：“你这么怕别人知道，其实是你自己也看不起你爸，对吧？”
他吼了一声，抡拳朝我砸来。
我没躲。
拳头落在我下巴，火辣辣的疼，我摔在地上，耳朵嗡鸣。
但我看见他站在那，脸色煞白，呼吸粗重，眼圈发红，周围人开始掏出手机录像。
他意识到什么了。
但已经晚了。
系统界面跳出：“任务完成，技能解锁中。新任务将在下一周期自动刷新。”
我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
刘煜还站在原地，看着我，像看一个幽灵。
我凑到他耳边：“你不是说我只配搬运？现在我搬动的，是你整个人生。”
5 崩塌临界
那一拳砸在我下巴上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成功了。
不是因为他动手，而是因为他的理智失控了。
当刘煜当众出手的一瞬间，周围摄像头、手机、目光、八卦，全都像绞肉机一样围向他。他意识到，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跌坐在人行道上，看着他站在那，像个被彻底击穿的木偶。
曾经的高高在上，现在成了过街的焦点。他想说话，想辩解，但周围的议论声已经把他的声音掩盖。
我缓缓起身，抹掉嘴角的血，转头就走。
没人拦我，也没人替他出声。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冷静、精准：
任务完成。情绪干扰能力进阶，开启诱导预设功能。宿主状态评估中……
我走在街上，夕阳斜照在肩膀上，光线斑驳。风有点燥热，空气混着嘈杂与尾气，但我突然觉得很安静。
安静得像暴风雨前的一秒。
晚上九点，我回到住处，还没洗脸，手机震了一下。
一条系统通知浮现出来：
诱导预设开启
功能说明：可在目标进入情绪临界状态时，预设其下一阶段行为倾向
等级：初阶，成功率视目标心理强度而定
冷却时间：24小时
我看着这个功能，脑袋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这不是情绪干扰了，这已经是植入了。
我可以在别人濒临崩溃时，提前“种下”某个行为导向，比如——愤怒时做出攻击、恐惧时逃跑、羞耻时自毁。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功能太可怕了。
我想起刘煜那一拳。
那不是他本能的反应，是我一系列言语“布线”之后，他自己走入的陷阱。
现在我可以把那个陷阱提前设好，在他迈进来之前，就已经决定他下一步要踩哪里。
而我甚至不需要再发力。
我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黑夜，忽然有点反胃。
那不是后悔，而是某种不真实感。
我变得太快了，快到我都开始怀疑，那些情绪是不是我的。
是不是连我的情绪，也被系统“调校”过。
第二天上午，系统推送了新的任务。
任务编号0004
目标：林天佑
任务内容：引发目标“身份坍塌”级别事件，使其丧失至少三项社会资源或信任支点
奖励：开启“预判演算”技能
失败惩罚：系统全面降权72小时
林天佑。
我看着这个名字，指尖不自觉地攥紧。
我一直知道，迟早会轮到他。
他不仅抢了我的项目、剥夺我升职的机会，还在背后将我打上“能力不足”的标签，差点让我彻底失去在职场的立足点。
他以为他赢得理所当然，但他从没想过，我会从别的维度反过来把他拉下深渊。
我打开电脑，开始调取过去几年和林天佑相关的所有公开信息。
工作履历、项目经历、朋友圈、微博、新闻、投资、婚姻状态。
系统协助整理出一份三页长的“信任支点”清单：
公司董事会对其管理能力的信任
其岳父背景所给予的资源
财务清白与税务合规记录
婚姻稳定性
外界人设形象
我盯着这些字，一个个像浮在水面上的气泡，轻轻一戳就能爆开。
最容易破的，是婚姻。
他和周琳在一起没多久，据我所知，他的岳父是省厅某局副处，家教极严，对“私德问题”零容忍。
他要是在这块出问题，后果比丢掉公司项目还致命。
我给系统输入关键词：“林天佑 亲密关系 线索收集”。
五秒后，屏幕上弹出一条新内容：
辅助资料发现：林天佑近期频繁与一名女子深夜同返某高端公寓，已连续三周，每周三固定频率
定位坐标及监控画面可调取
系统上传了监控截图，模糊但足够清晰。
他压根不是跟周琳稳定发展，而是在外搞别的。
我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一句话都没说。
然后我点开系统附送的“诱导预设工具包”，开始设置。
目标：林天佑
诱导项一：在公共场合面对质疑时，激发攻击性行为
诱导项二：在被伴侣质问时，激发否认与转移习惯性回应
诱导项三：在信任关系失控时，选择隐瞒而非自证
设定完成。
我起身，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系好领带，打了一通电话。
“您好，我是江程远，一位独立媒体从业者，想就‘企业中高管伦理风险’做一项专题采访，能约到林先生吗？”
对方爽快答应了。
采访时间定在明天下午三点，地点在公司对外商务接待室。
我放下电话，坐在床边，听着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
我的计划已经开始，就像一场已经按下播放键的录像，剩下的只是等它按剧本走完。
此刻，林天佑还在办公室里，坐在高背椅上，摆着精英的架势，对着员工冷声训话。
他根本不知道，他以为踩在脚下的那个人，已经爬到他的天花板上去了。
他更不知道，明天下午，他人生的第一块“信任支点”将从底下崩塌，而他会亲手把第二块给踩碎。
6 崩局之前
下午三点整，我准时出现在宏泽集团大厦十五楼商务接待室。
会议室里空调开得很足，空气冷得像被过滤过，墙上的石英钟滴答作响，光线从百叶窗缝隙倾泻而下，把桌面切成了两半。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采访提纲只有短短两页，纸张洁白，笔迹刚劲，干净得像一场即将上演的骗局。
林天佑比预定时间晚了五分钟进门。
他穿着一套深灰色定制西装，领带颜色是墨蓝，衬得整张脸更加冷硬。他看到我，眼神只停了一秒，很快恢复了他惯有的职业笑容。
“江程远？”他伸出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我听说你最近混得还不错。”
我起身，礼貌而克制地和他握手，点头：“多谢林总关注。”
他扫了我一眼，眼里分明藏着些许试探：“采访主题是什么来着？”
“企业中高管的个人伦理风险。”我微笑看他，“一个不太友好的题目，但很有市场。”
他笑了一下：“你是在讽刺我吗？”
“不敢，我只是就事论事。”我摊开采访稿，做出记录姿态，“我今天不是来审判谁的，我只是……想让观众看看，一个成功企业管理者，是怎么面对各种非议与诱惑的。”
林天佑靠在椅背上，表情淡淡，目光带着一贯的高傲与警惕。
“你说吧。”
我打开录音笔，按下录音键。
“在你看来，一个高管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控制力。”他答得很快，“情绪的控制、资源的控制、人心的控制，缺一不可。”
“那如果出现失控呢？”
“那就是失败。”他说这话时毫不犹豫。
我低头记了下来，接着问：“你是否经历过类似‘边缘试探’的时刻？比如被诱惑、被攻击，或者遇到超出你控制范围的情况？”
他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人都会经历，但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把它扳回来。”
“那你怎么看待‘私人生活’对职业声誉的影响？”
他眼神微顿：“你这是在暗指什么？”
我笑了笑：“没有，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如果太把私生活和职业生活混在一起，可能会让人怀疑他的边界感。”
林天佑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眼神闪了一下，但他很快掩饰过去：“我一向把这两者分得很清。”
我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那我可以问一个不在采访提纲上的问题吗？”
他皱眉：“你说。”
我拿出手机，点击一段视频播放——是他和那位女子走进高端公寓的画面。
监控拍摄的角度不算高清，但依稀能辨认出两人模样。
林天佑脸色陡变。
“你从哪来的这个？”
“不是重点。”我语气平静，“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要是被发给你岳父，你猜他会怎么想？”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压低却咬牙切齿：“江程远，你别太过分。”
“我没有过分，我只是还你一部分你当初给我的。”
他呼吸开始变重，太阳穴的青筋浮现，我知道他的情绪已经开始崩动。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边缘亮起，诱导预设已激活。
我按下第二段素材——是一组汇总了林天佑在项目投标过程中违规操作的文档记录，系统模拟生成，逻辑严丝合缝，看上去就像真实证据。
他坐不住了，冲过来想抢我手机，我反手收起，站起来与他对视。
“你冷静点。”我低声说，“你现在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会成为你自毁的佐证。门外有监控，桌下有录音。你想赌吗？”
林天佑瞳孔一缩，脸色煞白，强忍着情绪，却还是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什么？”我一步步逼近，“我要的是你在公司董事会上的信誉坍塌，在你岳父那里的信任破灭，还有你妻子在知道你背叛后的选择。”
我声音压低：“我要的是你曾经那副居高临下的脸彻底碎掉。”
林天佑仿佛被重锤砸中，一步步后退，最后跌坐在椅子上。
“你疯了。”
“是你先教我，什么叫残酷。”
我没有再看他，收起手机和录音笔，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东西砸落的声音，还有椅子翻倒的闷响。
那一刻我知道，他已经崩了。
不是暴怒的那种崩，而是支点断裂后的崩塌。他一生精心搭建的人设、权力、人脉，在短短几分钟内，被一把撬掉根基。
而这只是开始。
我走出大楼，风卷着晚霞扑面而来，整座城市像陷入某种沉默。
手机震动了一下，系统提示浮现：
任务完成
系统升级：预判演算开启
宿主状态评估：冷静、执行力极强，风险耐受阈值提升
自动进入下一任务缓冲阶段……
我站在天桥上，望着车流汹涌，脑海里忽然跳出一串文字：
如果你能预判所有人的选择，那你，还是“人”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江城。
我是那个，能让别人的人生断崖式倾覆的人。
7 死循环
凌晨三点，我站在天桥上，俯瞰整座城市。
车流早已稀薄，远处高楼灯光零落，夜风裹着雨前的闷湿，从脚底钻进骨缝。
林天佑的脸还浮在我脑海里。
他摔在地上那一刻的表情，像是一只被剥了壳的虫子，软弱、惊恐，又极度不甘。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掠食者，没想到成了食物链底端。
我没有胜利的快感。甚至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系统推送的提示安静地悬在我眼前：
预判演算已开启
说明：可提前分析目标在特定情境下的行为反应曲线，并以此设计最优干预路径
当前等级：初阶
使用限制：单日一人，需与目标接触十分钟以上
下一任务冷却中……
这已经不是操控情绪了，是直接对行为本身进行干预。
系统不再只是赋能，它已经在引导我成为一个“执行模型”，它在训练我，打磨我，把我从情绪脆弱的凡人，打造成冷静精准的猎手。
我回到出租屋，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窗外是难得的大晴天，街道上阳光灿烂，仿佛所有阴霾都在昨夜散去。但我知道，没有什么真的“过去”。
系统没有发布新任务，但那种“空窗期”反而让我更不安。
我刷着手机，无意间刷到一条公司公告：
宏泽资本董事会公告，原投资部负责人林天佑，因严重违反职业伦理，公司已终止一切合作，并交由纪检调查处理。
他掉下去了，而且掉得很干脆。
评论区一片嘲讽和震惊，大多数人都在指责他“纸包不住火”，也有人冷眼嘲笑，说“职场翻车不稀奇”。
我划着这些评论，忽然一条留言跃入眼帘：
“这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对手？崩得太突然了。”
我笑了一下，把手机锁屏。
我就是那个不得了的“对手”。
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江城，你现在还有没有空？”
是周琳的声音。
她声音很轻，仿佛怕我听见，又怕我听不见。
“有事？”
“我……我能见你一面吗？”
我沉默几秒，答应了。
约在一个老旧咖啡馆，位置很偏，门口的招牌还是用油漆写的。她选了靠窗的座位，一身米白色风衣，妆容淡得几乎看不出来。
我坐下那一刻，她的眼神里闪过某种陌生的拘谨。
“林天佑的事，你做的吧？”她开门见山。
我不否认：“你在担心什么？怕我下一个是你？”
她低下头，手指绞着杯沿：“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她抬头看我，眼眶有点红，“你真的变了这么多吗？”
我盯着她：“你想听真话？”
她点头。
“我确实变了。你看到的、听到的、猜到的，全部都是真的。”
她垂下眼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我打断她，“你以前不会拿别人的绝望当台阶。”
她一怔。
我继续说：“你问我为什么变？因为有些人，把我往死里逼的时候，从没想过我会回来。”
她低声说：“我不是……我只是怕你彻底走偏。”
我冷笑：“你觉得我现在偏了吗？偏向什么？暴力？极端？操控？那是你们定义的‘偏’，可对我来说，是活着的方式。”
她咬着唇，一言不发。
我把手机放在桌上，屏幕亮起，是系统的新一轮提示：
新任务预处理阶段开启
随机观察对象识别中……
潜在目标：周琳
状态分析：心理防线崩溃临界
建议干预方式：情感性操控、逆向共情、诱导性否定
我盯着那行字，忽然觉得荒谬。
系统已经把她认定为下一个任务目标。
这是不是也是某种惩罚？
我没理会那个提示，直接关掉了界面。
她注意到我的动作：“你刚才……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说。
她望着我许久，忽然轻声说：“我知道自己过去做得很过分，但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我有时候会想，如果那天我没有……”
我站起身，打断她的话。
“没有如果。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咱们早就两清。”
她的眼神空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
我没再看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缓缓坐下。
系统提示重新弹出：
是否确认将周琳设为观察对象？
是否进入任务生成流程？
我盯着屏幕，久久没有点下去。
我不是不敢。
我只是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彻底站在了人性的分界线另一边，而这条线，曾经是她推我过去的。
现在，我可以决定她的命运。
但我也在问自己——这个死循环，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没有回应。
只有系统永远理智、冰冷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谈尽头。”
更新时间：2025-06-11 22:5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