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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结婚纪念日那天,我的老公霍云便用铁链将我锁在地下室,

让我通过监控实时观看他和我继妹翻云覆雨。

监控画面里,林婉时不时的瞄向镜头。

而此时,我脚踝的电子镣铐正随着林婉的叫喊声闪烁着红光。

第二天傍晚,他们终于想起了还被锁在地下室的我。

我见到霍云第一句话便是:“霍云,七年了,我们离婚吧。”我真的,受够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笃定道:“呵~林星!我敢打赌,你不敢和我离婚,你别忘了你外婆的医药费是我在付。”

“离开我,你外婆不仅会没命,而你,也会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说完,霍云和林婉的讥笑声不断传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早已凑够了外婆好几年的医药费,而我是铁了心要离婚。

1.

“云哥哥,别说姐姐离不开你,就连我,也不可能离开你~”

“那肯定,我有钱有权,在整个Z城谁能比得过我?”

“可姐姐都想要和你离婚了呢~”

霍云斜了我一眼,紧搂着宋婉:“啧,她当初求着要嫁给我,不惜给我下药也要和我在一起,你说,她可能离开我么?”

我被锁在地下室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现在已经没力气和他辩驳了,眼前突然一黑,“咚”地摔在地上。

林婉声音适时响起:“云哥哥,我那儿还有点疼,我们再去休息一下吧。”

霍云将她打横抱起:“小妖精~”

看见他们要走,我急得大喊:“等等,把钥匙给我!”

霍云停下脚步,从兜里摸出钥匙,随手一扔。钥匙“当啷”一声滑到墙角。

我双腿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咬着牙,手脚并用往前爬,好不容易够到钥匙,听见身后传来笑声。

“看看,多听话。”霍云一脸嫌弃,居高临下的道,“跟条摇尾巴的母狗有什么区别?”说完还踢了踢铁链。

“真贱啊。”林婉的笑声混着霍云的嗤笑走远了。

我打开铁链,扶着墙勉强站起,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迟迟没有落下。

十年前,我爸爸为了别的女人,将妈妈和我赶了出去,直到看见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住进去,我才知道爸爸早就出了轨。

那时候外婆住院需要大量医药费,我妈妈跪在地上求他,可他愣是一分钱都不给。

妈妈没办法,她知道那时的我爱慕霍云,也知道霍云家里有钱,便给霍云下药,设计刚满十八岁的我和霍云在一起。

霍云醒来后,知道自己被算计,直接甩了我一巴掌:“林星,你真的让人作呕,你会后悔的!”

霍云不得不娶了我,外婆的医药费也有了着落,只是,妈妈在我结婚时割腕自杀了。

离开地下室后,我联系律师帮我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2.

我在外面偷偷上班的事情被霍云发现了。

刚结婚时,他知道我喜欢设计,但他为了报复我不准我出去上班,说如果被他发现便停了奶奶的医药费。

可自从霍云和林婉纠缠在一起后,我便开始偷偷找工作,没有一个公司要我。

我知道这是霍云提前交代了。

到最后只有一家酒吧收我当服务员。

今天我照常往酒吧包厢送酒时,送到了霍云跟前。

以往每次送酒我都是低着头送完就跑,都没看清顾客的脸。

这次同往常一样送完就走时,手腕上突然传来剧痛。

我抬头一看,便看见霍云那张阴沉得要杀人的眼神,以及,靠在他身上的林婉。

“林星?你打扮成这样在这里干什么?!”

也不怪他会动怒,因为在酒吧上班穿的衣服总是少得可怜,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语气冰冷,眼神像是看一个陌生人:“霍总,没看出来么?我在工作。”

我尝试挣脱他的手,没挣开:“请您松手,我还要去送酒。”

这一句回应,让他彻底暴怒。

他猛地夺过我手中托盘,“砰”地甩在桌上,酒水四溅。

他双眼通红,手指着我,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就这么贱?非要在这种地方干这种事?”

或许是马上就要离婚了,我竟然敢反驳他:“哪种事?霍云,我靠我自己双手赚钱,总比……”我看向躲在他身后的林婉,“某些人靠肉体好吧~”

霍云还没说话,林婉的哭声倒是先一步冒了出来,仿佛我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好会装的臭婊子!”

“贱人也会管别人?”

“穿这么骚勾引男人,怕不是被无数人睡过了吧~”

一时间,包厢里的所有人都在指责我,甚至还有人将燃着的烟头弹向我身上。

“闭嘴!”霍云突然松开我,掀翻玻璃桌,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都给我滚!”

我知道,这是爆发的前兆。

包厢里的人面面相觑,但碍于霍云的地位谁也不敢不听他的话,他们陆陆续续的离开。

林婉没动,她默认了自己不属于“滚”的队伍里。

“你还不滚?”我以为是我,正想跟着离开,霍云将我拉住一推,我倒在了沙发里,还没反应过来,霍云便压了上来。

林婉惊呼:“云哥哥!你……”

“还不滚是想看我们给你上演活春宫吗?”

林婉跺了跺脚,抽泣着离开了。

3.

关门声刚传来,霍云便发疯似的咬了上来,没错,是咬。

我的嘴唇已经痛到麻木,直到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他才松开我。

我仍旧面无表情,“霍云,放过我吧,如你所愿,我不会在你身后跟着你了。”

“林星!”我的肩膀被捏得生疼,“是谁当初求着我娶她的?如今你说要走就走,你以为你是谁?”

我沉默了。

想起十年前初遇霍云的那天,我正被学校的几个大姐大关在厕所,大冬天的,一盆一盆的冰水不断泼来,我冷得直打哆嗦,快要坚持不住的那一刻,门忽然被打开,就像救世主一样,霍云找到了狼狈的我。

自那以后,我便经常跟在他身后,有时还会给他送礼物,但他一次都没收。

某天我照常送礼物,他兄弟们调侃他。

“霍云啊,我看这小姑娘怕不是跟定你了,趁早将她娶回家吧!”

“是啊,哈哈哈,老是跟着,我们都不好做坏事~”

我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将伸出去的手收回,霍云一把打掉我手上的礼物,皱着眉道:“喂,我都说了那天救你是顺手的事你听不懂吗?!你再跟着我我就要告你骚扰我了,快滚!”

“我……”

“滚开!”他吼道,我被吓了一跳,落荒而逃。

后面的几天我依旧跟着他,不过他似乎不排斥了,还收下了我的礼物,我们的关系也从陌生人到朋友再到男女朋友。

再后来,我家中出变故急需用钱,我问他能不能借些钱给我。

他眼神厌恶:“呵~我就知道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不是,我没有,我会还你的!”

“你用什么还?用你自己吗?”

我愣住了,好像真的还不了呢。

我点了点头。

他却丢下一句,“你他妈真令我恶心!”

我回家告诉了我妈妈,妈妈让我不用担心,她会解决一切。

只是我没想到,妈妈的解决方式是,牺牲我。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后悔了。”

“后悔有什么用!有本事当初别做那种事啊!现在穿成这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满足你!”说着他又再次压下来。

“啪!”

清脆利落的一声,打懵了霍云,我用力推开他,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匆匆逃离。

离开的时候外套也忘了,没钱没手机的我漫无目的走在街上,手上还拎着磨脚的高跟鞋,我不能回霍云的家,我知道,如果现在回去肯定会被关起来,关在哪,我不知道。

这些年,他只要不高兴就将我关起来,厕所,书房,地下室,甚至是狗窝我都待过。

我走累了,随意蹲在路灯下,这样的我,像个没人要的乞丐。

我自嘲的笑着,笑着笑着眼眶渐红。

4.

突然,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还没等我抬头,男人已经蹲在我面前。他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眉眼依旧温和,只是比记忆中多了几分沉稳:“愿意跟我走么?”

我脑子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下一秒,我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慌乱中,我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鼻尖传来熟悉的雪松香味。

男人低笑一声,一只手稳稳抱着我,另一只手捡起丢在地上的高跟鞋,大步往路边走去。

直到被温柔的放在副驾驶上,我才回过神来。车内暖烘烘的,刚才发生的一切像做梦一样。看着男人绕到驾驶座,我攥紧身上的外套,莫名的,心跳飞快。

“萧,萧忆辰,你终于回来了?”这名字太久没念,如今竟是有些不习惯。

“嗯,我回来了。”男人声音沙哑,隐忍地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猝不及防,“好,挺好的。”可我泛红的眼角和紧攥的拳头出卖了我。

萧忆辰忽然将手搭在我的手上,我紧攥的拳头不自觉松开:“星儿,你可以不用太坚强。”

这句话让我彻底崩溃,我放声大哭,不停地捶打他:“萧忆辰!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连句告别都没有!”

我和萧忆辰是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一起长大,我们约定好要永远在一起。十五岁那年,他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找遍了这个Z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找不到他。

他任我打骂,等我发泄够了,轻柔地擦去我的眼泪:“对不起……星儿,我有苦衷。”

“当年我父亲强硬将我送出了国,一切都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和你道别。”

“他断了我所有的通讯设备,将我整天整夜的关在房间了解公司的事情。”

“后来,我才知道我父亲他命不久矣,为了能让我迅速上手只能出此下策。”

“对不起,我……”他忽然顿住,因为他看见林星靠着窗户睡着了。

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不过没关系,现在他回来了,她以后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再次睁眼是在陌生的床上。

“你醒了?”他端着碗粥进来。

我该离开了,下床时才注意到我的衣服,甚至内衣裤都换了。

“昨天你在车上睡着了,我让阿姨给你洗了个澡,衣服也是阿姨给你换的。”他解释道。

“谢,谢谢。不过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我不知道霍云会做出什么事情。

经过萧忆辰身边,他拉住我的手。

声音沙哑:“星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手臂上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

我低头望去,用来掩饰伤疤的手套早就不见了,没有瞒住呢~

足足1000条伤疤纵横交错的遍布整条小臂,这意味着这七年被关在地下室的时间有1000次。

我拨开他的手,“是我自己弄的,你当做没看见吧。”

我走得匆忙,没看见跪在地上不断地扇自己巴掌,哭得声嘶力竭的萧忆辰。

5.

我先回了酒吧一趟,老板说我被辞退了,让我拿了东西就滚。

回到家里,铺天盖地的辱骂袭来。

“林星!彻夜不回,你好大的胆子!”

“哎呀,我怎么记得姐姐昨天穿得不是这身衣服呀?怪不得不回来呢~”

我心里冷笑着,林婉挑拨离间的本事真是不错。

“贱人!你昨晚到底和哪个野男人鬼混了!”

我没有力气搭理他,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书,仍旧面无表情:“霍云,离婚吧。”

“你敢!”霍云突然暴喝,青筋从脖颈窜到太阳穴。

他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拽着我就往地下室拖,水泥台阶硌得膝盖生疼。地下室的霉味传来,铁门“砰”地撞上墙面,我彻底陷入了黑暗。

黑暗里,我咬着牙,在门缝里摸到之前藏好的刀片,对着手臂就是一刀,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温热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流。

我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好像割的不是自己的手腕。

心里默数,第1001次……

第二天,地下室的铁门打开时,我脸色苍白到像个怪物。

“现在听话了吗?”霍云讽刺道。

我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因为我手机在玄关处响个不停。

走过去一看,锁屏密密麻麻堆着上百条未接电话,医院的标志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颤抖着回拨过去,“您外婆的呼吸机在凌晨一点中断......”医生冷静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霍先生要求暂停所有治疗,说您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再......"

“不可能!”我尖叫着挂断电话,喉咙被血腥味哽住。

“林星,你又发什么疯?”

我转身就跑,推开门时,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萧忆辰,手上抱着一个檀木盒子。

我心如死灰的走过去,他颤巍巍的开口:“星儿,这是你外婆的骨灰,我替你带过来了。”

我缓缓接过,然后发疯似的冲到霍云面前,指甲几乎要戳进他胸口:“你凭什么!那是我唯一的亲人!”他被问得愣住,原本只想用停药吓唬她听话,根本没想到会闹出人命。

霍云忽然瞥见我身后跟着个陌生男人,妒火一下子烧起来,猛地推了我一把。

“怪不得彻夜不回,现在竟然都敢把野男人带到家里来了!”

我踉跄着后退,怀里的骨灰盒"啪"地摔在地上,白灰混着瓷片洒了一地。我盯着狼藉的碎片,眼泪喷涌而出,声音依旧冷得像冰:“离婚,现在就离!”

霍云涨红了脸大喊:“除非我死!否则,想都别想!”

“哈哈哈哈,好!”

所有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会突然大笑。

直到……锋利的刃口贴上脖子的瞬间,霍云的吼声突然变调:“别!”

“星儿不要!”

6.

温热的血溅在霍云惨白的脸上,他下意识伸手去捂那道猩红的伤口,却只接住汩汩涌出的温热,他从没想过,林星如今就算是死也要离开他。

我最后看到的,是男人瞳孔里破碎的倒影——他张着嘴,却说不出任何话语,颤抖的手徒劳地想堵住伤口,眼泪混着血滴落在我锁骨处,烫得像把火。

萧忆辰第一时间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将霍云猛地推开,接住林星。

“滚开!你不配碰他!”

“星儿!坚持住!”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嘶吼。他扯下衬衫,用力按压住那道不断涌出血的伤口,可猩红的血还是顺着指缝汩汩流出,很快浸透了洁白的布料。

他抱起林星往外走,霍云跟傀儡似的跟在后头。

直到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他才如梦初醒般想要上前,却被萧忆辰充满恨意的眼神钉在原地。

“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不会放过你!”萧忆辰抱着林星钻进救护车,车门重重关上的瞬间,霍云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温热的血还残留在他的掌心,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而那个曾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别人怀中,离他越来越远。

“云哥哥~你……”林婉想要去扶他,却被一把推开。

“滚!不要碰我!”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嘴里不停地念叨:“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多爱我一点……”

自结婚后,他发现林星对他失去了激情,做什么都是淡淡的。他不知道原因,他也是第一次爱一个人,他多想林星能像以前一样,跟在他身后,满心满眼都是他。

林婉说过按她说的做,一定会让林星重新爱上他。

他承认,他做的事情是极端了些,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切都……乱了套了。

医院走廊又长又冷,霍云喘着粗气跑过来,一眼看见那个陌生男人蹲在手术室门口哭。

他还没开口,那男人冲上来就狠狠给了他一拳,霍云被打得撞到墙上,耳朵嗡嗡直响。

“星儿没了!”他声音都哑了,“抢救到一半血压就没了,医生拼了命也没救回来!你现在满意了吗?”霍云脑袋里“嗡”的一声,觉得这句话离自己特别远。

他推开那男人,跌跌撞撞往护士站跑,抓住一个护士就问:“不可能!你们肯定弄错了!她人呢?”护士叹了口气,摇摇头没说话。

他又冲进医生办公室,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都不说话,眼神里全是同情。

霍云觉得浑身发冷,慢慢走回手术室。门开着,手术台上蒙着白布,那白布下的轮廓那么小,那么安静。

记忆突然翻涌,他想起她总是拿着礼物默默地在身后跟着他,想起她笑着说“送给你”时亮晶晶的眼睛,此刻都化作利刃剜着他的心脏。

他忽然没有勇气去掀开那白布,他怕看见林星毫无血色的脸。“星......”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霍云瘫倒在地,他如今都不敢念出她完整的名字。

他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可……林星再也听不见了。

7.

一年后,法国巴黎郊区的病房里,我盯着天花板,像尊没了灵魂的雕塑,不管萧忆辰说什么,我都只是眨眨眼。

“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摘下听诊器,声音温和,“但心里的坎儿,得她自己跨过去。”萧忆辰望着床上消瘦的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一年前急救室的血,喉咙发紧。

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变着法子给我熬粥炖汤,可我每顿只喝两口。他把巴黎的风景照片贴满墙,指着埃菲尔铁塔说:“等你好了,我们去看真的。”回应他的,只有绵长的沉默。

三个月后,他终于哄着我坐轮椅出门。塞纳河畔的风掀起我苍白的衣角,萧忆辰悄悄观察我的表情,发现我盯着水面倒影时,睫毛轻轻颤了颤。

“下个月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吧?”回程路上他试探着问。我没回答,却在第二天早上,破天荒喝完了整碗粥。

从南法到里昂,从波尔多到尼斯,萧忆辰推着轮椅带我走遍法国。在阿维尼翁的集市,小贩递来一束雏菊,我第一次伸手接过;在戛纳的海滩,我颤巍巍的踩进海水,突然轻声说:“有点凉。”萧忆辰愣在原地,他眼眶瞬间红了——这是出事以来,我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半年后的清晨,我站在阳台看日出,忽然转头对正在做早餐的萧忆辰笑了。萧忆辰手里的咖啡差点打翻,他知道,那个眼里有光的姑娘,终于慢慢回来了。

三年后。

“老公!”此刻的我正窝在萧忆辰怀里,当国内那档设计访谈节目的邀请函弹出时,我指尖微微发颤,将手机转向身旁的男人:“他们邀请我做嘉宾!”

“我想回国录节目。”我声音轻轻的。萧忆辰的手却顿了顿,给我盖毯子的动作都停住了。

这三年里,虽然她看起来好了许多 ,但他知道,有些伤口看着好了,碰一下还是会疼。他担心她会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更怕万一再遇到那个人……

“要不……再考虑考虑?”萧忆辰把我搂得更紧了,语气里满是担忧,“你要是想聊设计,我们在家里开直播也行啊。”

“我不怕!”我突然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抬手将手里的戒指晃了晃,那是上个月他们领证时买的。

“无论发生什么,萧先生都会挡在我前面。”我俯身将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而且,现在的我,已经能自己擦去眼泪了。”

萧忆辰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三年前那个苍白脆弱的姑娘,如今眼里闪着自信的光。

他终于轻笑出声,在我额间落下一吻:“萧太太想去哪里,萧先生自然奉陪到底。”

回国前,我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没有姓。

启安,意味着我即将开启安稳平和的崭新人生。

8.

飞机落地Z城那天,我戴着墨镜口罩,牵着萧忆辰的手走走逛逛。

我看着熟悉的街道,明明街道布局没变,可那些被泪水浸泡的夜晚、独自蜷缩的角落,早已随着时光被冲刷得支离破碎。

就在这时,手腕突然被人拽住。我本能地甩开,转头看见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对方盯着我,眼眶瞬间红了:“林星!我就知道你没死!我找了你好久......”话没说完,我将他的手用力甩开,声音冰冷:“先生,你认错人了。”

萧忆辰几乎是瞬间将我护在身后,他揽住我的腰,将我往怀里带了带,婚戒擦过我腰间:“这位先生,这是我的太太。”

霍云的瞳孔猛地收缩,目光死死钉在我无名指的婚戒上。

“对,对不起……”男人慌慌张张地道歉,脸色比身后的梧桐树干还要苍白,后退时差点撞到垃圾桶,最后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拐角。

“没事了。”萧忆辰低头亲了亲我的发顶。我靠在他肩头忽然笑了,透过墨镜看着远处亮起的街灯。五年前那个在地下室等不到回应的姑娘,如今被人稳稳当当地护在怀里,而过去的那些眼泪,早就被风吹散在异国的阳光里了。

节目后台,气氛紧张又忙碌。我来回踱步,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知名设计访谈节目,聚光灯下皆是行业大佬,她怎能不慌?

萧忆辰始终默默陪在我旁边,目光温柔且坚定。他轻轻握住我的手,低声说:“别担心,你所有的努力和才华,都值得被看见。”那声音低沉而有力,我抬眸,对上他信任的眼神,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些,仿佛吃了定心丸。

周围工作人员不时投来羡慕目光,有人小声嘀咕:“要是我身边也有这样的人陪着就好了。”

直播准时开启,我的身影出现在街头的各大屏上。霍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他忽然瞥见,瞬间愣在原地。屏幕里的林星,妆容精致,一袭简约黑裙勾勒出优雅身姿。她侃侃而谈,眼中闪烁着自信光芒,与记忆中那个被他伤害到崩溃的女孩判若两人。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手指飞快滑动,找到直播地点后,拔腿就跑。他边跑边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的前半生,曲折又漫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他心上。

主持人突然发问:“您手上有这么多条伤疤,方便和我们讲讲背后的故事吗?”我微微一怔,随即莞尔一笑,语气平静却透着力量:“曾经,我被一个人伤害得体无完肤。这些伤疤,是提醒我不要重蹈覆辙,也是我重生的印记。”

霍云听到这话,如遭雷击,脚步陡然一滞,他的心狠狠揪起,盯着屏幕中林星可怖的伤疤。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是自己亲手将那个满眼爱意的女孩推向深渊。“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他喃喃自语,眼眶泛红。

就在这时,拐角处一辆摩托车突然冲出来,来不及躲避,直接撞在他腿上。钻心的疼从膝盖窜到脑门,他疼得跪在地上,冷汗把后背都湿透了。

围观人群的惊呼声中,他固执地撑起身子,咬着牙爬起来,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接着往直播大楼的方向挪动。血顺着裤腿往下滴,他却顾不上,只想赶紧到林星面前,说一声“对不起”。

直播结束后,我挽着萧忆辰手臂准备离开,看见霍云狼狈的跪在大楼门口,膝盖不断渗出血珠,我当做没看见绕过他,结果霍云猛地撑起身子,膝盖传来的剧痛让他踉跄着撞开两步。

“星儿!就五分钟!和我谈谈吧!”他喊得嗓子都劈了。

我眼皮子都没抬,往身边男人怀里又靠了靠,高跟鞋踩得地“哒哒”响,跟踩在他心尖子上似的。霍云连滚带爬追上我们,衬衫下摆全是灰:“当年是我鬼迷心窍,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突然转身,黑裙子被风一掀,看着比刀子还锋利。我垂着眼看他,那眼神就跟看垃圾似的:“滚开!再跟着我,我就报警告你骚扰!”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进霍云天灵盖。记忆如潮水翻涌——当年她给他送礼物时,他也是这样不耐烦。此刻相同的话语从她口中吐出,像根冰锥子直接戳进他心窝,疼得他直犯恶心。

“我活该,我他妈活该......”他突然狠狠扇自己耳光,“啪啪”声惊得路人纷纷侧目,“你杀了我吧!我该死......”猩红的指印在他苍白的脸上蔓延,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我嫌恶地撇过头要走,霍云突然扑过去拽住我裙摆。还没等我反应,旁边的萧忆辰一拳就抡过来,直接把他砸在地上。口袋里掉出来的东西滚到跟前——褪色的结婚照躺在我脚边。

照片里我穿着婚纱笑得灿烂,霍云面无表情的揽着我的肩,一看就是被迫的。我弯腰捡起照片,指甲深深掐进相纸:“真恶心。”

“嘶啦——”照片应声而裂。霍云疯了似的扑过去捡拾:“别撕!不要撕,求求你......”锋利的纸边割破他的手指直流血,他还死死攥着碎片往一起拼,哭得像个孩子。

萧忆辰把西装外套往我身上一披,搂着我扭头就走。霍云瘫在地上,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越走越远,而他的星儿一次都没有回头,他喉咙里发出野兽似的呜咽,最后崩溃大哭,可他的哭喊声全被马路上的喇叭声盖过去了。

9.

又是一个五年过去,我和萧忆辰在国外安了家,我开了间设计工作室,不算很大,却装满了我的心血。我每天在工作室里摆弄那些设计稿,和客户交流想法,日子过得充实又满足。这些年,我心里一直藏着个设计梦,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

我和萧忆辰还有个活泼可爱的三岁女儿,小家伙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跟银铃似的,蹦蹦跳跳地在屋里跑来跑去。一家三口的小日子,简单又幸福。

直到这天我和萧忆辰带着女儿出游,我带着女儿在洗手间刚给女儿擦完手,一抬头就撞见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霍云。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女儿抱起来,往后退了半步。

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眶发红,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现在……过得挺好吧?”我没接话,转身就想走。

这时女儿突然探出脑袋,声音软糯:“妈妈,叔叔的眼睛为什么下雨啦?”

“因为他不小心迷了眼睛。”我敷衍着后退半步,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慌乱的节奏,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到忆辰身边。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霍云才跌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着。

他自从知道林星没死,便一直在找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他的星儿如今连一句多的话,都不愿意施舍给他了……

那他接下来该怎么活下去啊……

回到家后,我整理女儿的外套时,一张银行卡从口袋里滑落。我盯着卡片上歪歪扭扭的“密码:0710”,那是我们曾经的纪念日。我攥着卡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做,只觉得烦透了。

第二天刷手机时,一条新闻让我愣住了——《Z城霍氏集团董事长自杀》。我不由自主的点进去,新闻说他是在别墅中的地下室里自杀的,手上还捏着一张被胶布粘得乱七八糟的照片……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厨房里传来女儿欢快的笑声,我走过去,看到忆辰正蹲在地上,耐心地教她摆积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我倚在门框上,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不由自主地笑了。

过去的伤口早已结痂,如今的幸福触手可及。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我的全世界,身后的阳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温柔地笼罩着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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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25-06-11 22:4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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