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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桑野的健身照刷爆朋友圈,我气疯了。

照片里她穿着超短裙,蜜桃臀几乎贴在肌肉教练腰上。

“工作需要?穿成这样工作?”我砸了手机。

当晚跟踪她到健身房,却见她被另一个男人搂着深蹲。

我冲上去掀翻器械:“这么喜欢让人摸?”

一周后收到律师函,桑野成了我公司最大甲方。

她踩着恨天高俯视我:“陆总,合作条款第一条——”

“请保持专业距离,别像条疯狗。”

反转藏在监控里,她深夜对镜加训的膝盖满是淤青。

“笨蛋,”我吻她伤痕,“我的债,不用你拿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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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手机“嗡”地一震,弹出来自死党赵胖子的微信消息时,我正对着电脑屏上一堆财务报表头疼。

这个月公司账面的窟窿像个无底洞,房东催租的电话已经打到了第十个,语气一次比一次难听。

“屿哥!快看朋友圈!卧槽嫂子这……[吃瓜][吃瓜]”

后面跟着个眼珠子瞪出框的夸张表情包。

我心里咯噔一下,指尖划开屏幕的速度快得自己都心惊。

朋友圈的红点刚点开,一张照片就撞进眼底——

高清镜头下,桑野穿着一条短到离谱的黑色亮片超短裙,正俯身在一个器械上。

紧身的布料绷出饱满到惊人的臀线,几乎要嵌进身后那个高大男人紧实的腰腹间。

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低,

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只扶在她胯骨上的大手,

古铜色的皮肤和她雪白的大腿形成刺眼的对比。

配文是共同好友陈薇,兴奋得字都打飘:

“桑野女神杀疯了!”

“这腰臀比是真实存在的吗?[色][色]”

“@桑野 求教练小哥联系方式!”

“这身材我馋哭了!”

点赞和评论的红色数字疯狂跳动。

我甚至不用点开,就能想象那些留言的嘴脸——

“嫂子牛逼!”

“陆屿好福气啊[狗头]”

“这教练小哥的手放得有点东西[坏笑]”。

操!

一股邪火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得我眼前发黑。

手机像块烙铁烫得我掌心发疼,被我狠狠拍在办公桌上!

“砰”

一声巨响,吓得外面格子间里几声压抑的惊呼。

“陆总?”

办公室门被小心推开一条缝,助理小周探进半个脑袋,一脸担忧,

“你没事吧?”

“出去!”

我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喉咙。

门迅速关上。

我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张照片。

桑野侧脸对着镜头,汗水沿着她优美的下颌线滑落,嘴角微微上扬。

带着一种我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近乎野性的专注和恣意。

那个男人的手,紧贴着她超短裙下雪白的肌肤,位置暧昧得让人血压飙升。

工作需要?

她昨天轻描淡写的话又响在耳边。

当时她拎着个装运动服的包匆匆出门,那条亮片短裙就搭在玄关椅子上,刺眼得很。

我问她穿这个干嘛,她只丢下一句“工作需要”。

踩着高跟鞋风一样走了。

现在想来,那语气里全是敷衍!

去他妈的工作需要!

穿成这样,让个野男人的手在身上乱放,这叫工作?!

我抓起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根塞进嘴里,打火机咔哒了几次才点着。

辛辣的烟雾吸入肺里,却也压不住心头那把燎原的火。

她桑野是我陆屿的女朋友,谈了三年,见过家长,就差一张证了!

现在倒好,她的腰她的腿,成了别人朋友圈里评头论足的“风景”?

成了那狗屁教练手里的“教学道具”?

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桑野的电话。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小野宝贝”四个字,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狠狠吸了口烟,才划开接听,声音冷得能掉冰渣:

“说。”

“陆屿?”

她那边背景有点嘈杂,隐约有器械碰撞的轻响和节奏感极强的音乐。

“你看到朋友圈了?陈薇瞎拍的,角度问题,你别误会……”

“误会?”

我冷笑一声,打断她,

“桑野,你穿着露骨的裙子,被个男人摸来摸去,现在跟我说是角度问题?”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

再开口时,她的声音也绷紧了:

“注意你的措辞!那是专业辅助!我在上课!说了是工作!”

“工作?什么工作要穿成夜店蹦迪的样?”

我猛地提高音量,积压的怒火混着被背叛的屈辱感轰然爆发,

“你是不是觉得我陆屿最近公司快黄了,连自己女人都养不起了?需要你穿成这样出去‘工作’赚钱?!”

“陆屿!你混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哭腔,

“你简直不可理喻!”

电话被猛地挂断,忙音嘟嘟地响着,像嘲讽的鼓点敲在我太阳穴上。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的喘息。

烟灰缸里,刚点燃的烟被我碾得稀烂。

不可理喻?

行,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不可理喻!

2

夜色像泼翻的浓墨,沉甸甸地压下来。

我靠在自己的破旧吉普车旁,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车停在“燃点”高级健身会所斜对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里灯火通明,人影晃动。

桑野那辆白色的小Polo就停在会所VIP车位,扎眼得很。

这地方,年卡够我公司仨月房租。

她哪来的钱?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窜出各种阴暗猜测,又被我强行摁下去,只剩下烧心的焦躁。

晚上八点半,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

还是那条该死的黑色亮片超短裙!

在会所璀璨的灯光下,亮片折射出细碎又廉价的光。

她外面随意套了件宽松的白色薄款运动外套,拉链只拉到胸口,

露出里面紧身的黑色运动背心和一截纤细的腰肢。

长发扎成利落的高马尾,随着她快步走动的动作在脑后晃荡。

她没开车,而是踩着那双我送她的限量版运动鞋,

径直走向路边一辆打着双闪的黑色保时捷卡宴。

驾驶座下来一个男人。

深灰色合体的休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敞开。

身量很高,肩宽腿长,隔着马路都能感受到那股精英人士的松弛和压迫感。

他绕过车头,非常自然地替桑野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手掌还绅士地虚挡在车顶框上。

不是白天照片里那个教练!

换人了?

我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窒息感扑面而来。

卡宴无声地滑入车流。

我狠狠扔掉烟头,一脚油门跟了上去。

吉普车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像头愤怒的老牛。

车子没开多远,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家极其私密、只对会员开放的高端健身工作室门口——

“锐度空间”。

招牌是冷硬的金属质感,透着拒人千里的贵气。

男人和桑野先后下车,熟门熟路地刷卡进去。

我绕到后巷,找了个堆满杂物的消防通道死角蹲着,像个见不得光的贼。

旁边油腻的垃圾桶散发着一股馊味,熏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头顶一扇磨砂玻璃窗,透出里面明亮的光线和模糊的人影晃动。

隐约能听到节奏强劲的音乐和器械的声音。

我摸出手机,点开那个“锐度空间”的公众号。

寥寥几篇推送,内容全是专业术语,

什么……

“功能性训练”、“体态重塑”、“精英私教”,配图全是身材爆表的男女模特,透着股金钱堆砌的奢靡感。

创始合伙人介绍里,一个叫“周衍”的男人照片赫然在目——

就是刚才开卡宴那个!

简介里一堆闪瞎眼的头衔:

某国际顶级健身体系认证导师、明星私人教练……

操!

桑野所谓的“工作”,就是攀上了这种金主?

穿着超短裙,让这种男人“指导”?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烧得我理智全无。

我像头困兽在狭窄肮脏的后巷来回踱步,烟抽了半包,脚边全是踩烂的烟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钝刀子割肉。

终于,头顶那扇磨砂窗里传来的声音变了。

音乐停了,隐约的人声清晰起来。

“……小野,核心再收紧!臀部发力主导!对,就这样!保持住!”

是那个周衍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唔…好重…”

桑野压抑的、带着喘息的声音传来,像小猫爪子挠在心上,却让我瞬间血冷!

小野?

叫得真他妈亲热!

“坚持!最后一个!来,我帮你稳住!”

周衍的声音靠近。

我再也忍不住了!

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我像头被激怒的狮子,几步冲回前门,也顾不上什么会员制了。

抓住一个刚刷卡出来的客人闪身挤了进去。

前台小姐惊愕地站起来:

“先生,您……”

我一把推开她,循着声音和灯光,猛地撞开最里面一间私教训练室厚重的隔音门!

刺眼的白光晃了一下。

眼前的景象像一把烧红的铁钳,狠狠烙进我眼底——

桑野正背对着门口,深蹲在史密斯架下。

杠铃片沉重,压得她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

汗水浸透了她背后的运动背心,布料紧紧贴在漂亮的背肌上。

那条该死的超短裙,因为动作幅度,边缘卷起,几乎露出臀线的底端。

而那个周衍,就紧贴在她身后!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一只大手牢牢扶在她汗湿的腰侧,

另一只手,竟然托在她紧实饱满的臀峰下方!

一个标准的辅助深蹲姿势,但在此刻我喷火的眼里,就是光明正大的侵犯!

“桑野!”

我嗓子破音,带着毁灭一切的暴怒吼了出来。

训练室里两个人同时一震。

桑野猛地回头,看到是我,那张因为运动而潮红的脸瞬间褪去血色,只剩下震惊和难堪。

周衍也迅速收回手,直起身,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地扫向我,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审视。

“你他妈在干什么?!”

我像头发狂的野兽冲过去,根本不管那沉重的杠铃,

一把抓住桑野的胳膊,粗暴地想把她从器械下拉出来。

“啊!”

桑野痛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差点栽倒。

“放手!”

周衍反应极快,一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他比我高半个头,常年训练的身材充满了压迫性的力量。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撒野?”

“我是什么人?”

我甩开他的手,胸膛剧烈起伏,

指着惊魂未定、被我拽得一个踉跄才站稳的桑野,眼睛血红,

“我是她男人!陆屿!”

“你他妈手往哪放呢?深蹲辅助需要摸屁/股?”

“嗯?周大教练?”

最后几个字,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来。

训练室里死寂一片。

外面似乎有人探头,被周衍一个冰冷的眼神逼退。

桑野的脸色由白转青,她用力甩开我还抓着她胳膊的手。

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杏眼里,此刻盛满了冰冷的愤怒和……

浓重的失望。

“陆屿,”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却异常清晰,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

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周衍,

“你穿成这样,跟他在这种地方,他手都摸到你屁/股上了!你跟我说我闹?!”

“那是标准保护姿势!你脑子里除了龌龊还有什么?!”

桑野气得浑身发抖,眼圈瞬间红了,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说了我在工作!在工作!你听不懂人话吗?”

“工作?哈!”

我嗤笑,目光扫过她紧身背心下起伏的胸口和短裙下笔直的长腿,

“穿这么骚的工作?桑野,你当我三岁小孩?”

“还是你觉得我陆屿破产了,你就迫不及待想换个金主抱大腿了?”

“这种地方,这种男人,”

我恶意地上下打量着周衍,

“能满足你?”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训练室里格外刺耳。

我脸颊火辣辣地疼,偏着头,脑子嗡嗡作响。

桑野的手还扬在半空,微微颤抖。

她看着我,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和决绝。

“滚。”

她嘴唇吐出一个字。

“陆先生是吧?”

周衍上前一步,挡在了桑野身前,隔开了我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只能叫保安,或者报警处理你擅闯私人场所和人身骚扰了。”

“骚扰?”

我舔了舔嘴角,尝到一丝铁锈味,是刚才被她指甲刮破的。

我死死盯着周衍身后那个一脸冰霜的女人,心口像被捅了个大窟窿。

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却浇不灭那团邪火。

“桑野,你行!你真行!”

我点点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为了攀高枝,脸都不要了是吧?好!很好!老子祝你们这对狗男女天长地久!”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身后死寂一片,但我知道,有两道冰冷的目光,像淬毒的针,一直钉在我的背上。

3

吉普车像脱缰的野马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咆哮。

车窗大开,凛冽的风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却吹不散心头的憋闷和屈辱。

脸颊上那几道抓痕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刚才那一幕有多荒唐和……狼狈。

我他妈像个什么?

捉奸不成反被抽耳光的跳梁小丑!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是赵胖子。

我直接按掉。

接着是陈薇,也按掉。

现在任何跟桑野有关的人和事,都让我胃里翻腾。

一连三天,我把自己关在濒临破产的公司里,

像条受伤的野狗舔舐伤口,又像等待最后审判的死囚。

办公室弥漫着烟味和泡面馊掉的味道。

桑野没再打来一个电话,没发一条信息。

很好,彻底撕破脸了。

也好,省得再看到她那些糟心的“工作照”!

第四天早上,我顶着一头乱发和通红的眼睛,

正对着电脑上那串代表死亡的赤字发呆,办公室的门被礼貌地敲响了三下。

“进。”

我声音沙哑。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小周,而是两个穿着笔挺黑西装、拎着公文包、面无表情的男人。

为首的那个四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无比。

“陆屿先生?”

他声音平板无波。

“是我。”

我皱眉,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男人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烫金徽章、质感十足的深蓝色文件夹,

轻轻放在我堆满烟灰和废纸的办公桌上,

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和……轻蔑。

“我是正衡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张铭远。”

“受我当事人桑野女士全权委托。”

“现就您于本月七日晚在‘锐度空间’健身工作室对我当事人进行公然侮辱、诽谤以及暴力拉扯行为一事,正式向您送达律师函。”

律师函?

我脑子懵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那冰凉的文件夹触碰到我的指尖,我才猛地反应过来。

“你他妈说什么?”

我一把抓起那文件夹,粗暴地撕开封口,抽出里面雪白的纸张。

措辞严谨的法律条文一行行钻进我的眼睛:

“……陆屿先生于上述时间、地点,在无任何事实依据的情况下。”

“公然使用‘穿得骚’、‘迫不及待想换金主’、‘狗男女’等极具侮辱性言辞。”

“对我当事人桑野女士进行人格贬损及名誉侵害……”

“同时伴有强行拉扯行为,导致我当事人手臂软组织挫伤……”

“情节恶劣,影响极坏……”

“现正式提出严正交涉,要求陆屿先生:

1、于收到本函三日内,在微信朋友圈及本地知名纸媒刊登不少于300字的书面道歉声明;

2、赔偿我当事人精神损害抚慰金及医疗检查费用共计人民币贰拾万元整;

3、承诺不再以任何形式骚扰、诽谤我当事人及其关联人士

(包括但不限于周衍先生及‘锐度空间’健身工作室)……

若逾期未履行,我当事人将依法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追究您的全部法律责任……”

“放他娘的屁!”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律师函拍在桌上,纸张四散飘落,

“她桑野告我?还二十万?她怎么不去抢?!”

“请注意您的言辞,陆先生。”

张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毫无温度,

“我的当事人证据充分,包括现场监控录像、人证证词以及医院的验伤报告。

如果您拒绝履行,等待您的将是法律程序的正式启动,相信您也不希望自己以及这家……”

他目光环视了一下我寒酸的办公室,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小公司,再雪上加霜吧?”

赤裸裸的威胁!

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我瞬间透心凉。

监控?

验伤?

她桑野来真的?

她真要为了那个周衍,把我往死里整?

“好……好得很!”

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血丝从攥紧的拳头缝里渗出来,

“你告诉她桑野,这钱,老子一分没有!要告,让她尽管来!老子奉陪到底!”

张律师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微微颔首,像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小丑:

“您的态度,我会如实转达我的当事人。另外,作为补充信息,提醒陆先生一句。”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职业化的、毫无笑意的弧度,

“您公司目前正在艰难争取的‘鼎峰科技’新园区智能化改造项目,

其最终审批权和最高预算额度,现在掌握在项目新聘请的独立顾问手中。

而这位顾问,正是我的当事人,桑野女士。”

轰——!

仿佛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

我眼前一黑,踉跄一步扶住桌角才没栽倒。

鼎峰的项目?

那是我们这个小破公司苟延残喘的最后希望!

是我抵押了父母老房子才凑够保证金去投标的救命稻草!

桑野……

她是顾问?

那个据说背景深厚、被鼎峰高价请来的神秘顾问,是她?!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绝望瞬间将我淹没。

她不仅要告我,还要断我生路!

她要看着我彻底破产,看着我像条狗一样在她面前摇尾乞怜?

“不可能……”

我喃喃道,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她怎么可能……”

“桑顾问的专业能力和行业背景,是鼎峰集团高层一致认可的。”

张律师的语气平淡无波,却字字诛心,

“陆先生,世界很小,做人留一线。我的当事人委托我转告您一句话: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三天时间,请您慎重考虑。”

说完,他不再看我一眼,带着助理转身离开。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丧钟一样敲在我心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死一般的寂静。

散落的律师函像招魂的白幡。

我瘫坐在椅子上……

看着屏幕上刺眼的赤字和桌角那张一家三口的旧照片,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寒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公司,房子,父母的养老钱……

还有,那个我曾经以为会携手一生的女人。

她亲手把我推进了地狱。

浑浑噩噩过了两天,催债的电话和房东的最后通牒像索命符。

第三天下午,小周红着眼圈进来,递给我一个崭新的快递文件袋,

封面上印着“鼎峰科技”醒目的LOGO。

手指颤抖着撕开封口,里面滑出一份制作精美的通知函。

措辞官方而冰冷:

“……经评审委员会及独立顾问综合评估,

贵公司未能达到本项目对供应商综合实力及风险管控能力的核心要求……

很遗憾通知您,贵公司投标未获通过……”

最后一丝希望,被彻底掐灭。

那张薄薄的纸,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猛地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像头彻底失控的野兽冲出办公室。

去哪里?

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要找到桑野!

我要当面问问她,心怎么能这么狠!

凭着记忆和一股疯狂的执念,我把车开到了“锐度空间”那栋冷冰冰的写字楼下。

正是傍晚下班高峰,衣着光鲜的白领们鱼贯而出。

我像个幽灵般守在大堂角落的阴影里,眼睛死死盯着电梯口。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部VIP专属电梯的金属门无声滑开时,我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桑野。

她不再是穿着运动背心和超短裙的模样。

一身剪裁完美的烟灰色职业套装,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既干练又带着不容侵犯的冷艳。

同色系的尖头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又疏离的“嗒、嗒”声。

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天鹅颈。

脸上妆容精致,红唇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

她正微微侧头,和身旁同样西装革履的周衍低声说着什么,神情专注而专业。

金童玉女,精英璧人。

刺眼得让我心脏抽搐。

“桑野!”

我一步从阴影里跨出来,拦在了他们面前。

声音嘶哑难听,像破旧的风箱。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周衍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将桑野挡在了身后半个身位,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警惕,像护食的头狼。

桑野抬眼看我,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没有任何意外。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甚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这眼神,比任何辱骂都更让我心头发凉。

“有事?”

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公式化得像在问一个预约来访的客户。

“为什么?”

我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冰封的脸上找出一丝裂缝,

“桑野,为什么?!告我?搞垮我的公司?就因为我那天骂了你?就为了这个姓周的?”

我指着周衍,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

周衍眉头紧锁,刚要开口,却被桑野一个极轻微的手势制止了。

她上前半步,几乎与我平视。

高跟鞋让她显得更高挑,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她身上那股清冷的、带着点雪松尾调的香水味钻进我的鼻腔,曾经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此刻却冰冷又陌生。

“陆先生,”

她红唇轻启,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精准地钉进我心脏,

“第一,律师函是基于你对我名誉权的公然侵害和人身安全的威胁,依法依规发出的。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第二,‘鼎峰’项目的决策基于专业的商业评估,不存在任何私人恩怨。你的公司出局,是因为自身实力和风险管控确实达不到要求,与我个人无关。”

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我布满血丝的眼睛和下巴上青黑的胡茬,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漠。

“第三,”

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那段曾经让我无数次着迷的优美颈线,

此刻却带着决绝的宣判,

“请称呼我桑顾问,或者林女士。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超出工作范畴的关系需要处理。

另外,作为项目顾问,我提醒你,合作条款附件一,行为准则第一条明确规定:

乙方人员须时刻保持专业素养,与甲方代表保持适当距离,杜绝任何形式的骚扰和不当言行。”

她直视着我几乎要喷火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所以陆总,请、保、持、专、业、距、离。”

“别像条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

说完,她不再看我一眼,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玷污。

径直绕过我僵硬的身体,走向门口那辆等候多时的黑色卡宴。

周衍快步跟上,非常绅士地替她拉开车门,手掌依旧虚挡在车顶框上。

卡宴无声地滑入车流,汇入城市的霓虹灯海,消失不见。

我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泥塑。

大堂里人来人往,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她最后那句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耻辱柱上。

疯狗……

呵。

我慢慢蹲下去,双手插进油腻的头发里,喉咙里发出困兽般压抑的呜咽。

世界一片灰暗。

我输得一败涂地,连最后一点尊严,都被她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4

酒吧里浑浊的空气混合着劣质酒精和汗水的味道,

震耳欲聋的音乐像重锤敲打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我瘫在卡座最阴暗的角落,面前的桌上横七竖八倒着十几个空啤酒瓶。

“屿哥,别喝了!”

赵胖子第N次抢下我手里的酒瓶,胖脸上满是担忧,

“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当吗?”

“女人?”

我嗤笑一声,舌头打结,眼前人影晃动,

“她不是女人……她是甲方爸爸……是桑顾问……呵!桑顾问……”

我抓起半瓶酒又要灌。

“行了!”

赵胖子一把按住我,压低声音,

“我知道你心里憋屈!但哥们儿刚打听到点事,你听了再喝成不?”

我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那个‘锐度空间’,周衍开的,没错。但你知道桑野在里面干啥吗?”

赵胖子凑近我,神秘兮兮,

“她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学员’!她是合伙人!技术入股那种!

鼎峰那个项目,她是靠自己在运动康复和智能体测系统整合方面的专利和资源拿到的顾问资格!

跟周衍半毛钱关系没有!人周衍有老婆孩子,老婆还是国外搞科研的,恩爱得很!”

嗡——

我混乱的脑子像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清醒了几分。

合伙人?

专利?

技术入股?

这些词和桑野联系在一起,陌生得像个笑话。

她不是那个在我公司做后勤行政、需要我庇护的小女人吗?

什么时候……

“还有!”

赵胖子看我愣住,赶紧加码,

“你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拼命,天天泡在健身房,穿那啥……咳,那么短的裙子练吗?”

为什么?

我茫然地看着他。

“为了你那个操蛋的鼎峰项目!”

赵胖子恨铁不成钢地戳我脑门,

“鼎峰新园区主打高端健康生态,配套健身中心是核心板块!

人家要求顾问必须懂行,要有顶尖的教练资质背书!

桑野那死心眼的,为了拿下这个能救你狗命的项目,

硬是拼了命去考那个据说通过率不到10%的国际精英教练认证!

那个训练强度……

啧啧,我听说能扒层皮!

她膝盖都练废了!”

轰隆!

赵胖子后面的话像隔着一层水传来,模糊不清。

我脑子里反反复复只炸开一句话:为了你那个操蛋的鼎峰项目!

为了……

我……?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被愤怒蒙蔽的细节,此刻像退潮后的礁石,狰狞地浮现出来——

她深夜回家时疲惫到苍白的脸,走路时偶尔微微蹙起的眉头,浴室里飘出的浓重药油味……

还有那天晚上,在“锐度空间”,她深蹲时微微颤抖的双腿和额角滚落的、大颗大颗的汗珠……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巨大的悔恨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我吞没。

我他妈都干了些什么?!

“监控……”

我猛地抓住赵胖子的胳膊,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胖子!帮我!我要看‘锐度空间’那晚之后的监控!所有!尤其是晚上没人的时候!”

赵胖子被我眼里的疯狂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咬咬牙:

“行!豁出去了!

我表弟在那边物业当保安队长!

我想想办法!”

三天后,一个加密的U盘送到了我手里。插进电脑,点开里面唯一的视频文件。

时间是那天我大闹“锐度空间”后的深夜,接近凌晨一点。

空无一人的训练室里,灯光只开了角落一盏,显得有些昏暗。

一个纤细的身影,穿着简单的运动背心和短裤,孤零零地站在深蹲架前。

是桑野。

她默默地把杠铃杆两边的安全销插到最低的位置,

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到杆下,将沉重的杠铃扛在肩上。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裸露的膝盖上,贴着好几块刺眼的肌效贴,边缘还透出深色的淤青。

她开始深蹲。

动作标准,却异常艰难。

每一次下蹲,大腿肌肉都绷紧到极限,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汗水很快浸透了她的背心,额前的碎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杠铃的重量显然远远超出了她当时的承受能力。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从她喉咙里溢出。

在下蹲到最低点时,她双腿猛地一软,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跪倒在地!

膝盖狠狠砸在坚硬的地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啊!”

她痛得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捂住膝盖,身体弓得像只煮熟的虾米,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虽然没声音,但我仿佛能听到她压抑的、痛苦的抽泣。

那一刻,我的心脏像是被那沉重的杠铃碾过,碎成了渣。

窒息般的疼痛席卷全身,眼前一片模糊。

视频还在继续。

她在地上蜷缩了很久,才慢慢撑着旁边的器械,艰难地站起来。

一瘸一拐地走到旁边,拿起水杯猛灌了几口。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墙面上巨大的落地镜。

镜子里映出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汗水淋漓,脸色苍白,眼圈通红,膝盖上的淤青更加明显。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狠狠抹掉脸上的汗水和泪水,

嘴唇紧抿着,眼神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和不认输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气,拖着那条明显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再次走向那个冰冷的深蹲架。

重新扛起那沉重的杠铃,咬着牙,颤抖着,开始了又一次的深蹲……

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无声跳动。

凌晨两点,三点……

她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一次次扛起,

一次次蹲下,

一次次因为力竭或疼痛摔倒,

又一次次爬起来。

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一片冰凉。

我早已泪流满面,手指死死抠着桌沿,指甲崩裂了也毫无知觉。

那个穿着超短裙、在别人镜头里性感火辣的身影,背后藏着的,

竟是这样的鲜血淋漓和拼尽全力。

为了我。

为了那个混蛋的我!

“笨蛋……”

我对着屏幕上那个倔强到让人心碎的身影,声音哽咽破碎,

“我的债……不用你拿命还啊……”

5

三个月后……

“燃点”健身会所最大的综合训练厅被布置一新,鲜花、彩带、香槟塔,处处透着喜庆。

门口巨大的易拉宝上,印着桑野神采飞扬的巨幅照片和一行醒目的艺术字——

“桑野运动康复与体态管理中心”

盛大开业!

今天,她是绝对的主角。

我穿着一身崭新的、勒得我浑身不自在的西装,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丝绒小盒子,手心全是汗。

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牢牢锁定在那个被众星捧月的女人身上。

她今天没穿职业套装,也没穿运动服。

而是一条设计感十足的香槟色礼服裙,

裙摆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那曾经让我怒火中烧、如今却让我心疼又骄傲的完美腰臀线——

那是她用汗水和伤痕重塑的勋章。

长发优雅地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自信的笑容比头顶的水晶灯还要耀眼。

正从容不迫地和几位商界大佬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是独当一面的光芒。

“周哥,谢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同样西装革履、端着香槟的周衍身边,真心实意地低声道谢。

没有他在关键时刻的激将,

(后来才知道,他那天故意刺激我,就是想看看我到底在不在乎桑野)

没有他提供的那些“内部消息”和U盘,我可能还在烂泥潭里发臭。

周衍瞥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抿了口酒:

“少来这套。对她好点,再犯浑,我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语气硬邦邦的,但眼神缓和了不少。

这时,开业仪式到了最重要的剪彩环节。

主持人热情洋溢地邀请创始人桑野女士上台致辞。

在热烈的掌声中,桑野步履从容地走上台。

聚光灯打在她身上,美得令人屏息。

她拿起话筒,目光扫过全场,当落在我身上时,微微停顿了一秒,眼神复杂难辨。

“感谢各位来宾……”

她清亮悦耳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大厅。

致辞很精彩,回顾创业艰辛,展望未来前景,专业又不失温度。

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跳出来。

就是现在!

就在她致辞结束,微微鞠躬准备下台的瞬间,我猛地从人群中冲出,几步跨上舞台!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台上的桑野。

她惊讶地看着我,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无视台下所有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走到她面前,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我单膝跪了下来。

“你……”

桑野惊得后退了半步。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被我攥得滚烫的丝绒盒子,打开。

一枚设计简洁却璀璨夺目的钻戒静静躺在黑色天鹅绒上。

“桑野。”

我仰头看着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突然安静下来的大厅,带着我自己都能听出的颤抖和无比的郑重,

“以前的我,是个混蛋。眼瞎心盲,自大又愚蠢。”

“看不到你的好,看不懂你的付出,还把你伤得那么深。”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和嗡嗡的议论。

桑野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眼圈瞬间红了,她咬着唇,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

“我看到了那些监控,看到你为了那个该死的项目,

为了我这个混蛋,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爬起来,膝盖上全是淤青……”

我的声音哽住了,眼眶发热,

“我陆屿何德何能,值得你拿命去拼?你说我像疯狗……

骂得对。

我就是条不识好歹的疯狗!”

人群中传来几声压抑的笑声,但很快又安静下去。

“但是桑野,”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锁住她含泪的眼睛,

“这条疯狗,他清醒了。

他知道了,这世界上最性感、最牛逼的蜜桃臀,不是靠超短裙衬出来的,

是靠我女人的汗水和骨子里的倔强练出来的!

知道了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不是狗屁项目,是你!”

我举起戒指,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

“所以,桑野!

你愿意给这条疯狗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愿意让他用下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把你宠上天,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吗?

愿意……嫁给我吗?”

死寂。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聚焦在桑野身上。

她站在那里,泪水早已控制不住地滑落,冲花了精致的妆容。

她看着我,看着那枚戒指,看着我这个跪在她面前、狼狈又虔诚的男人。时间仿佛凝固了。

就在我的心快要沉到谷底时,她突然抬手,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她抬脚,用那恨天高的细鞋跟,不轻不重地踩在了我跪着的膝盖旁边的地上!

位置刁钻,带着点女王般的睥睨和……只有我能懂的嗔怒。

“陆屿,”

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声音却异常清晰,传遍全场,

“要我嫁给你?行啊!”

她微微弯下腰,那张梨花带雨却又带着无限锋芒的俏脸逼近我,

红唇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带着泪意的笑:

“先把你公司欠我的那二十万精神损失费,连本带利还清了再说!”

更新时间:2025-06-11 22:4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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