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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十年蛰伏,昔日天骄归来竟成病弱咸鱼,当宿敌与仇家齐聚一堂,他将如何搅弄风云,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李相夷,”男人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装了,你的这点把戏,瞒不过我。”

1. 逆光重逢

黄浦江的风带着湿气,透过宴会厅的落地窗,把对岸的灯火揉成一团模糊的光晕。

我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婶孙三娘,正用她涂着蔻丹的指甲使劲掐我胳膊。

“莲花,腰杆挺直点!别跟没吃饱饭一样,给我丢人现眼!”

我小声哔哔:“本来就没吃饱,干饭魂都被掐灭了。”

她的白眼快翻到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上去了,那灯晃得我头晕。空气里混着香水、食物和金钱的味道,齁甜齁甜的,腻得慌。

孙三娘把我拽来,无非是想借着我这个“前太子”的身份,去攀附如今李氏集团真正的主人,我的好堂兄,李相显。

她以为这是“不忘旧情”,是情分。

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投名状,搁这儿给我上强度呢。

我对这些,主打一个“雨我无瓜”。

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个摆满了各色甜点的长条餐台。

找了个最不碍眼的角落,我端着一盘子马卡龙和黑森林蛋糕,吃得心无旁骛。

至少,在别人看来是这样。

嘴里是甜腻的奶油,眼角的余光却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宴会厅笼罩。

财务部的张总在和风投的刘副总低声交谈,眉头紧锁,看来今年的财报不好看。

市场部的新贵王经理正围着李相显的秘书献殷勤,野心写在脸上。

谁和谁结盟,谁和谁疏远,谁是核心,谁是边缘。

这十年,我就是靠着这种躲在角落里观察的本事,才活下来的。

一块蛋糕下肚,我看见了李相显。

他被一群人簇拥着,像月亮被星星环绕,一身高定西装,手里的酒杯摇晃着琥珀色的液体,春风得意。

然后,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我身上。

他朝我走了过来。

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路,周围的议论声不大,却像苍蝇一样钻进耳朵。

“那不是……李相夷吗?”

“早就不是了,听说废了,现在叫李莲花。”

“啧,当年多风光的一个人,怎么混成这样了。”

孙三娘的脸瞬间白了,紧张地推了推我。

我没理她,又叉起一小块蛋糕,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

“哎呀,这不是相夷……哦不,瞧我这记性,你现在叫李莲花了吧?”

李相显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那虚伪的关切里,优越感简直要溢出屏幕。

我选择性失聪,主打一个“你吵到我耳朵了”。

孙三娘快急哭了,又推我一把,恨不得替我跪下。

我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啊?李总您叫我?哎哟这BGM震天响的,我这耳朵是真不行了,听不清,听不清。”

李相显脸上的笑容僵了那么一丢丢,随即又提高音量,几乎是把刚才的话又复读了一遍,生怕我听不见他的“恩赐”:“我说,多年不见,身体好些了吗?听说在开个小理疗馆?生活不容易吧,早就该吱声了,堂哥我给你安排个闲职,端茶倒水总会吧?别不识抬举。”

周围传来压抑的窃笑声,这帮人,吃瓜第一名。

我捂着腰,皱着眉,戏精附体一般,费劲地站起来,动作慢得像个八十岁老大爷,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躺平。

“哎哟,这人老了,腰真不行,站久了就酸得要命。您刚刚说啥?要给我安排工作?”

我眼睛biu地一亮,那表情,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敢情好啊!就是我这破败的身子骨,怕是干不了重活,五险一金给交不?月薪能开多少啊?有年终奖没?”

一场精心准备的羞辱局,被我硬生生扭转成大型求职现场,主打一个反向拿捏。

李相显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棉花上。他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青一阵白一阵,想发作又觉得掉价。

我心里冷笑。

十年了,李相显,你的手段还是这么低级。

就在他骑虎难下的时候,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原本嘈杂的音乐和人声,像是被人按下了静音键,瞬间安静下来。

门口,一个身影逆光而立,旋即迈步走了进来。

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领口的两颗扣子随意解开,露出的那截脖颈和锁骨线条冷硬分明。

他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保镖,却只是他气场的延伸,每一个都沉默得让周遭的空气更加凝重。

男人所过之处,人群无声地向两侧退开,被一股无形的气压逼退,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金鸳盟集团,笛飞声。

一个只用了十年,就建立起自己商业帝国的疯子。

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宿敌。

李相显那张青白交加的脸瞬间完成了变脸绝活,刚才的刻薄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卑微的谄媚。

他搓着手,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腰都快弯成了九十度。

“笛总,您能来,真是我们李家的荣……”

话没说完,笛飞声目不斜视,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从他身边穿了过去。李相显伸出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后面的话被堵死在喉咙里,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感觉一道视线像红外线制导的狙击枪,穿过香槟塔和攒动的人头,精准地锁定了我的位置。

我低着头,继续研究盘子里最后一块提拉米苏。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我的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我和我面前的盘子完全笼罩。

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和他这个人一样,冷硬,又充满了攻击性。

一个低沉的,带着极强穿透力的声音响起,清晰地吐出那个早已被掩埋的禁忌的名字。

“李相夷?”

我慢悠悠地抬起头,甚至还伸出舌尖,不紧不慢地舔净了嘴角的奶油。

这个动作,在这死寂的对峙中,显得格外刺眼。

然后,我对他露出了一个我演练了十年、刻进了骨子里的笑容,那是一种毫无攻击性、甚至带着点讨好和愚钝的笑。

“先生,您怕是认错人了。”

我的声音不大,甚至有点沙哑,是那种常年劳碌的人才有的质感。

“我叫李莲花,‘莲花的莲,莲花的花’。”

我指了指自己的腰,表情诚恳得能去拿奥斯卡。

“专治跌打损伤,腰间盘突出。我看您走路生风,气场两米八,中气这么足,想必……肾水亏空得厉害。要不要办张我们‘吉祥纹莲花楼’的贵宾卡?看您有缘,给您打个骨折价,充一千送五百,还附赠三次独门秘方泡脚。”

我面前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了。

那股从笛飞声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不再是无形的势,而是化作了实质的巨石,重重压在我的头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身剪裁精良的西装之下,每一寸肌肉都瞬间绷紧,进入了攻击前的状态。

暴怒。

还有一种更深的东西,一种被彻底背叛的、几乎要将一切燃尽的失望。

他好像在失望,失望于他此生唯一的对手,如今竟沦落到在此地插科打诨,推销办卡。这种失望,比任何直接的羞辱都来得更加伤人。

他当然知道是我。

笛飞声忽然向前踏了一步。

“咚”的一声,他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却像是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脏上。

我精心构筑的“李莲花”的外壳,在这沉重的一步下,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他俯下身,那张足以让全场女人尖叫的脸凑近我,清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冰冷的杀意,钻进我的鼻腔。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金属刮擦般的质感,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碾碎了我所有的伪装。

“李相夷。”

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十年不见,你就活成了这个德行?”

2. 宿敌相认

笛飞声的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一点就炸。

但我主打的就是一个先发制人。

他一把抓住我手腕,那力道,感觉我的骨头下一秒就要发出清脆的响声。我顺势往前一扑,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直接挂他身上玩起了战术性碰瓷。

“哎哟,头晕……”

脸颊蹭在他那一看就很贵的西装料子上,一股冷冽的木质香气直冲天灵盖。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骚操作,整个人都僵住了,估计CPU都快烧了。

我正暗自得意,岂料他也反应神速,顺理成章地半拖半拽着我,撤离了这个修罗场。

身后的吃瓜群众和李相显裂开的表情,都被关在了厚重的玻璃门后。

露天阳台的风跟不要钱似的猛灌,吹得我这身破烂外套猎猎作响。

我捂着嘴咳了两声,拿捏着一股子随时要寄了的虚弱感。

“砰!”

我后背结结实实地撞上冰冷的汉白玉栏杆,我靠,这是要谋杀啊。

笛飞声把我堵在他和栏杆之间,那双眼睛在夜里亮得骇人,充满了捕食者的锐利。

“别演了。”

他压低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的质感。

“十年前‘天都峰’项目那手金蝉脱壳,那个资金盘的设计,除了你李相夷,还能有谁?”

他另一只手伸过来,粗粝的指腹精准地落在我手腕内侧,摩挲着那道快要看不见的疤。

“你十八岁在阿尔卑斯玩翼装飞行,降落时被器械划伤的,缝了七针。”

“还有。”他凑得更近,那张帅脸的压迫感简直要溢出屏幕,“你对花生过敏,会休克。但刚刚那盘马卡龙,杏仁粉旁边就是花生碎巧克力,你偏吃了那块。因为你知道李相显那个蠢货在看,你要让他觉得你连命都豁得出去,彻底对你放松警惕。”

他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开刃的刀,精准地把我“李莲花”这层皮给片了下来。

我他妈的,我CPU直接干烧了。

有些事儿,连我自己都快忘干净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疯子,是我的深柜毒唯粉吗?天天拿八倍镜在观察我?

面上,我依旧是那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经典茫然表情,演技之魂熊熊燃烧。

我捂着胸口,呼吸都带上了颤音,表情痛苦面具。

“哎哟哟……大哥你快松手,我这把老骨头要被你摇散架了……什么天什么峰?听着就很高,我恐高啊,我有恐高症的你知不知道!”

“这疤?哦哦哦……前几年家里剁猪蹄,没拿稳,你懂的……哎哟!花生!大哥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说我这肚子怎么跟上了发条似的……完了完了,我感觉我人要没了,呼吸都上不来了……快,快叫救护车!”

我眼皮一翻,双腿一软,身体跟煮烂的面条似的,准备当场丝滑倒地。

开玩笑,专业碰瓷,主打一个沉浸式体验。

只要我躺得够快,真相就追不上我。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笛总,您别被这种人缠上!”

李相显带着两个保安,一脸正气地找了过来。他看见我被笛飞声“控制”着,以为找到了表现自己的绝佳机会。

“他就是我们李家不要的一条弃狗,十年前受了刺激,脑子早就坏掉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鄙夷和痛快。

“您要是觉得他碍眼,我这就让人把他从这儿扔出去,保证让他再也出现在您面前。”

我靠在笛飞声身上,低垂着眼帘,嘴角勾起一个无人察觉的弧度。

来了。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前这座“冰山”的气压,在“弃狗”两个字入耳的瞬间,骤然降低到了冰点。

笛飞声非但没松开我,反而手臂一收,直接将我整个人更紧地拉到了他的身后。

一个绝对占有和保护的姿态。

他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李相显的脸上。

“我看上他了。”

笛飞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

“从今天起,他是我的人。”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问:

“你有意见?”

李相显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然后碎裂,最后化为一片空白和惊恐。

他张着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靠在笛飞声宽阔的后背上,感受着他西装布料下紧绷的肌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上钩了。

我就知道,笛飞声这种人,骄傲到了骨子里。他的宿敌,只能由他来打败,怎么能容忍别的阿猫阿狗在一旁置喙和欺辱?

李相显带着保安灰溜溜地滚了。

阳台上,一瞬间只剩下风声和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气氛,有些微妙。

我没有立刻从他身后出来,反而变本加厉,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背。

“哎呀。”

我用一种柔弱无骨,甚至有点轻佻的语调,在他耳边轻声说,声音轻得只有风能听见。

“多谢笛总,英雄救美。”

他身体一僵。

我慢悠悠地从他身后转出来,抬起脸,对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此刻,我眼里的浑浊和茫然已经褪去,只剩下清明和锐利。

“为了报答你,送你一场好戏,怎么样?”

笛飞声低头看着我,眼神幽深,里面翻涌着探究和一丝压抑的兴奋。

“我这儿有张门票,”我伸出两根手指,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能看一出‘篡位者自取灭亡’的大戏。”

“就是票价有点贵。”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需要笛总你……屈尊降贵,当我的临时保镖,和最大的投资人。”

他懂了。

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李相夷,终于回来了。

他眼中的风暴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炽热。

他忽然伸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可以。”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但戏演完,你我之间的账,得重新算。”

我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一言为定。”

3. 真相浮现

阳台上的风,吹走了我身上最后一丝伪装的醉意。

重回宴会厅,我依然是那副扶着腰、站不直的病弱模样。

唯一的不同是,我的手臂被笛飞声架着。

他没怎么用力,但我顺势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了过去。

他像一堵会移动的、散发着冷气的墙,而我,就是挂在墙上的一张快要被风吹走的破画。

整个宴会厅的目光,像无数探照灯,齐刷刷地打了过来。

那些眼神里,有惊愕,有不解,有嫉妒,有探寻。

刚才,我是人人可欺的“李莲花”。

现在,我是金鸳盟笛总“看上的人”。

这种转变,比川剧变脸还快。

我喜欢这种感觉。

孙三娘已经吓得缩到了柱子后面,只敢探出半个脑袋,眼神里全是“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我压根儿没空搭理她。

有了笛飞声这尊移动冰雕当“掩护”,我头一回能在这宴会厅里横着走。

我端着杯橙汁,脚下虚浮,主打一个战损风,晃悠到了李氏集团的元老张董面前。

那老头正跟人吹得唾沫横飞,看见我俩,话音跟被掐了脖子似的,戛然而止。

我冲他露出一个“孩子你看我还有几分像从前”的无害笑容。

“张伯伯,好久不见。”

我往前凑了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他那圈子的人听见:“您最近印堂发黑啊,眼下乌青,肝火太旺。是不是……看了什么不干净的财报,心里堵得慌?”

张董端着酒杯的手,微不可察地一哆嗦,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不等他接茬,我又晃到另一位王叔面前。

“王叔,听说南边那块地要盖高尔夫球场?可以啊,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您了?”

我一脸的羡慕嫉妒恨,话锋一转,幽幽叹气:“就是可惜了,我记得我爸在的时候,总说那地方是块宝地,要留着给公司的老兄弟们盖福利房的。他说,做人,不能忘本。”

王叔脸上的肌肉狠狠抽了一下,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

我呢,主打一个说完就忘,金鱼的记忆,端着果汁继续我的“病弱巡游”。

一路上,想上来跟笛飞声套近乎的,都被他一个眼神给冻成了冰雕。

他这是给我开了个绝对安全的“结界”,方便我精准点射,挨个输出。

宴会厅的灯光暗了下来,一束追光打在了主讲台上。

正题来了。

李相显意气风发地走上台,他整理了一下领带,那张脸上写满了“哥们儿今天要开大了”的兴奋。

“各位来宾,各位同仁。”

“今晚,我将在此宣布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他身后的大屏幕亮起,出现了几个醒目的大字——“李氏集团与黑石资本战略合作发布会”。

“经过多轮艰苦卓绝的谈判,我们即将与海外著名的黑石资本达成深度合作。作为合作的第一步,我们将出售公司旗下盈利能力最弱的‘莲心研究院’,以换取更充裕的现金流,投入到回报率更高的地产项目中去!”

“莲心研究院”。

“黑石资本”。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这两个名字,简直是往我肺管子上精准插刀。

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无声地攥紧了那个冰凉的U盘。

莲心研究院,用的是我母亲的名字。

那是我亲手为她建立的部门,是我曾发誓要守护一生的心血。

它短期内或许不盈利,但蠢货不知道,那里藏着李氏未来二十年的命根子。

斩断它,等于自断未来。

至于黑石资本……

我气笑了。

十年了。李相显,你的脑干是一点没发育啊。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十年前,就是这家“黑石资本”作为帮凶,配合你爹做空我的项目,最后把我从太子爷的位置上踹了下来。

现在,你竟然要把我母亲留下的心血,卖给我的仇人。

这操作,真是孝死我了。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

我感觉到,身边的笛飞声偏过头,看了我一眼。

他的目光里没有疑问,只有一种确认。

他知道,我要动手了。

台上,李相显正用他那富有煽动性的语调,描绘着合作后美好的蓝图。

台下,掌声雷动。

他享受着众人的追捧,志得意满地朝我这个角落看过来,似乎是想欣赏一下我绝望和痛苦的表情。

可他愣住了。

因为角落里,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我,在笛飞声的“搀扶”下,一步一步,从宴会厅的侧面,慢悠悠地,朝着主讲台走去。

我的步伐很慢,甚至有些踉跄。

但我每走一步,台上李相显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全场的掌声,渐渐稀落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这个刚刚还在角落里蹭吃蹭喝的“废物”,这个被笛总亲自“搀扶”的怪人,正一步一步,走向风暴的中心。

我一步一台阶,直接走到了李相显身边。

OK,现在舞台是我的了。

我拿起了他面前的另一支话筒。

“滋啦——”一声电流麦响过。

我那有气无力的腔调,幽幽地透过音响,传遍了全场: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我顿了顿,给他留足了心跳加速的时间,这才慢悠悠地补上一句:

“李总,你这份PPT……好像缺了点东西啊。”

全场开始议论纷纷。

李相显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李莲花!你疯了!”他压着嗓子低吼,“保安!保安呢!把他给我轰下去!”

几个保安立马冲了上来。

我老神在在地站着,甚至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很虚弱地捶了捶后腰。

嗯,人设不能崩。

笛飞声上前一步,不偏不倚,正好挡在我身前。

他从我手里拿走话筒,对着台下,只说了两个字。

“别急。”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圣旨,让那几个气势汹汹的保安,瞬间定在原地,进退两难。

笛飞声的视线扫过台下,最后,落回台上。

他勾了勾唇,那感觉,就像是在说:大的要来了。

“我觉得……”他拖长了音调,“……接下来的内容,在座的各位股东,会更感兴趣。”

说完,他把话筒,重新塞回我手里。

我看着面前已经惊骇到失语的李相显,对他露出了一个标准的、人畜无害的“李莲花”式微笑。

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冰冷得,像是要送他上路。

4. 复仇终

我对着已经宕机的李相显,扯出了一个堪称慈祥的微笑。

一种“送你上路”的慈祥。

然后,我从口袋里,慢悠悠地摸出了那个小小的U盘。

今晚的全场最佳MVP。

我没搭理李相显,转身,将U盘递给台边那个已经吓到系统重启的工作人员。

动作很慢,甚至还冲他安抚性地点了点头。

“麻烦,放一下里面的东西,给大家助助兴。”

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接过去,几乎是本能地,将其插入了控制台。

大屏幕上,李相显那份宏伟蓝图的PPT,闪烁了一下,黑屏。

紧接着,整个宴会厅的音响里,开始播放一些相当炸裂的东西。

是李相显的声音,带着舔狗的急切。

“……您放心,莲心研究院就是个空壳子,短期内根本不挣钱,我把它低价卖给你们,再把债务剥离到母公司,神不知鬼不觉……”

另一个带着口音的声音响起,是所谓的“黑石资本”代表。

“那十年前那个……李相夷呢?他不会再冒出来吧?”

“他?一个疯了十年的废物罢了!当年我们能联手做局,让他背上巨额亏空,摔得粉身碎骨,现在他就算回来,也只能跪在地上当条狗!”

啧。

真是把大孝子的人设立得稳稳的。

录音结束。

全场进入贤者时间,安静得可怕。

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恐怕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能听见张董倒吸凉气的声音,王叔酒杯摔碎在地的脆响。

所有人的目光,从大屏幕,转到李相显惨白的脸上,最后,像无数把利刃,落在了我的身上。

李相显彻底疯了,他像一头困兽,嘶吼着扑向控制台。

“假的!这是伪造的!关掉!给我关掉它!”

然而,屏幕再次切换。

没有声音。

只有一页又一页,清晰得令人发指的账目流水。

每一笔,都从李氏集团的某个项目里,像蚂蚁搬家一样,转入一个海外的私人账户。

户主的名字,是李相显的情妇。

这些,是我这十年,穿着外卖服,背着理疗箱,敲开一扇扇门,搜集到的全部。

我拿起了话筒。

这一次,我站直了身体,腰不疼了,腿不软了,声音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弱。

我的声音,清晰,有力,带着冰冷的恨意,传遍全场。

“李相显。”

我念着他的名字,像在宣读一份死亡判决。

“你卖掉的,是我母亲留下的心血。”

“你背叛的,是把你养大的整个李家。”

“你以为十年过去,就没人记得了吗?”

“把他给我抓起来!他是伪造证据!”李相显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对台下的保安喊道,“把他给我扔出去!”

几个保安如梦初醒,立刻朝着台上冲来。

笛飞声动了。

他甚至没看冲在最前面的保安队长。

只是一只手,快如闪电,精准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拧。

“咔哒”一声,清脆的骨骼错位声。

为首的保安队长,瞬间跪倒在地,冷汗直流,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剩下的几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笛飞声站在我的身前,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山。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大,却带着无可匹敌的压迫感。

“李氏的未来,只能由李相夷来掌舵。”

“金鸳盟,将即刻启动对李氏集团的全面战略合作。”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但合作对象,只会是李相夷先生。”

这句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投喂给所有墙头草的最终选择。

德高望重的张董,第一个站了出来,他脸色铁青,指着台上的李相显,声音都在发抖。

“我提议,立刻罢免李相显在集团内的一切职务!”

“附议!”

“我们瞎了眼,竟然相信这种白眼狼!”

墙倒,众人推。

李相显看着台下那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嘴脸,此刻都变成了催命的判官。

他彻底崩溃了,瘫软在地,像一条真正的,被抽了脊梁骨的狗。

宴会散了。

李相显被随后赶来的经侦人员带走,留下一地狼藉。

整个会场空得能听见回音。

晚风顺着阳台灌进来,吹得我衣角乱飞。

十年了,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疲惫感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怎么说呢,通关后的贤者时间。

我转过身,对上了一直在我身后当背景板的笛飞声。

顶光把他整个人切割得轮廓分明,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情绪,很复杂,但我秒懂。

我冲他扬了扬下巴,扯出一个十年来最真情实感的笑,带着点劫后余生的不正经。

“笛总。”

“我这付费内容,体验感如何?”

他就那么看着我,目光在我这张卸了“李莲花”皮肤的脸上扫了一圈。

视线交汇的瞬间,我能感觉到,他等这一刻,也等了很久。

“不值。”

他终于开了金口,嗓音莫名低了八度,还带了点哑。

“李相夷,欢迎回来。”

短暂的沉默后,笛飞声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个很“反派”的弧度。

“商战副本结束了。”

他一字一顿,战书下得明明白白:“下一场,我们俩,再分高下。”

我迎上他的视线,笑得更开。

好家伙,这是续上费了?

行啊。

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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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25-06-11 22:4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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